陈赴野偏头,对上人群中女孩一张惶恐的小脸。
盛枳?
他第一反应不是她为什么出现在这,而是担心……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会不会脏了她的眼睛。
来不及反应,对手一个拳击再次过来,少年被击地倒在擂台边绳上。
盛枳不管不顾地挤了过去,大喊:“陈赴野——别走神!”
“你加油啊!”
江航也挤了过来:“野哥!干他啊!”
陈赴野回神,回到擂台中央和体型悬殊的对手再次打了起来。
现场的欢呼声如浪潮般一阵一阵,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看的盛枳心惊肉跳。
“他平时也会去打拳吗?”
江航目光担忧地点头:“嗯,为了挣钱,有黑的,也有不黑的。”
“挣钱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选择这种最危险的?”
“妹子,你应该不懂钱对我们这些人的难处。其他活是可以做,但是不如这个来钱快。”
“这个地方警察不管?”
“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黄财啊……他爸是市里当官的……
咱们这种市井小巷的人,就像一直生活在暗处的蟑螂,苟且偷生,只要自己不主动爬出去,就不会被人发现。
说实话,没有钱,根本没法活命。”
盛枳眼眸湿漉,她只知道陈赴野的家庭条件困难。
前世,也听过他的很多谣言,暴戾的脾性,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在十九岁那年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有人都当他是污点。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传的神乎其神。
她统统都不相信,她要自己一点一点去认识和了解陈赴野。
他今天站在这里,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然而眼下的担忧是擂台上还在厮打的两个人,
现场的气氛紧张的像是滚热的开水,盛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陈赴野…”
三分钟的拳赛很快,陈赴野和那个浑身腱子肉的对手刚好打成平局,中场休息。
江航迎上去接过他的拳套:“野哥你……”
陈赴野蹙眉,嗓音冷燥:“谁允许你带她来这?”
江航低头,没说话。
陈赴野抬眸对上女孩凝滞的视线,倒吸口凉气:“给我一件衣服。”
他身上有血,好像吓到她了。
陈赴野套上衣服,从擂台上跳了下去。
还未走两步,怀里倏然间多了一团温热柔软的生物触感。
盛枳鼻尖和眼眶酸涩,动作很轻地埋在陈赴野的怀里,小幅度地蹭了一下。
女孩的身体又软又温,带着担忧和安慰轻抱着他。
陈赴野滞在原地,呼吸和全身百骸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下来。
他像是想起什么,眼眸骤黯地推开她:“别碰,我脏。”
盛枳抬眸,手背抹了下眼尾后轻扯着陈赴野的衣角晃了晃,眼眸潋滟地含泪笑着:
“你一点都不脏。陈赴野,你不脏。”
女孩勾着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试探,眸光满是担忧: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以后再也别来这种地方了。别随便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很担心你,江航也会很担心你。
答应我,可以吗?”
她的眼神过于纯粹,这周遭的杂乱格格不入。
像是误入地狱的神明。
而现在,神明牵着少年的手,欲带少年走向救赎的光明。
盛枳越想越难受。
还怪委屈的,一连好几天被他拒绝,压抑的情感也一并爆发了出来。
听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起,陈赴野的手臂绷出隐忍的筋节。
他以为那天狠心说话,就会让她放弃了。可没想到,他竟然会让她这么难受。
原本以为她是一时冲动,可小姑娘的每一个动作、没一句话都是对他极度信任的表现。
他却这样对她,还凶她,她又哭了有多久呢。
心底自卑的枷锁“咔哒”一声解了锁。
陈赴野伸手,小心又拘谨地将他日思夜想的女孩轻拢入怀中,手指扣着她的头发:
“对不起。别哭,老子答应你。”
接下来的一场,陈赴野爆发力忽然变的迅猛强劲,把那个满身腱子肉的一米九打的脸上飙了血。
黄财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