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
书房内,孟辉先生翻看着手里破旧的手札,企图从中将破败的字句一一整理出来。
他随意的披着一件长衫,脚踩木屐,蓬头垢面,伏在案前一心研究着,整个人沉浸其中,好似世间的一切都无从撼动他。
身后是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书架排列整齐,上面摆放着各类书籍,被人分门别类的安置在册。
“老爷,该用饭了。”
直到孟管家进来,将他的思绪打断。
孟先生闻言点了点头,眼神却还未离开手札。
小厮将水倒进净手盆中,放在不远处。
他嘴里碎碎念着什么,起身朝水盆方向走去,一边洗手一边念。
将手洗净,又转身朝着饭桌而去,整个人仿佛魔怔一般。
“老爷,回神了,吃饭吧。”
孟管家习以为常且耐心的劝说着,将碗筷放置跟前。
闻到饭菜的香味,孟先生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了。
菜色很是简单,一碗白粥,两碟小菜,一碗白肉。
食不言寝不语。
饭毕,他好似忽然想起来什么。
“老孟,你前几日不是去了镇南王府吗?如何了?”
孟管家失笑,老爷这几日为了那手札寝食难安,这才反应过来询问这事。
“回老爷话,小王爷说那首诗是他人所作,他也只有上半阙。”
“那他可有说是何人所作?”
“老奴问了,可小王爷说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什么?”
“不过,小王爷说待他想起来,一定会告知。”
孟管家如实回答道。
孟先生闻言却笑了起来,这小子故意卖关子呢。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半阙诗句又研读了起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他不由得感叹,好诗啊好诗。
就是这手字,着实不忍直视。
这诗究竟是何人所作呢,真想好好的认识一下。
“老爷,您说这诗会不会是那位小王爷所作呢?”
“现在还未可知,不过日后,总有相见之时,届时,自会有答案。”
……
镇南王府。
自从徐忠接手了所有的铺子和田庄之后,便比往常更加忙碌了。
之前吴勇掌管的铺子乌烟瘴气,他接手以后还得重新张罗整顿,人手也得重新调配。
这几日总是进出王府,好些事情要经过小王爷点头才行。
没想到小王爷却将话放出来,让他全权处理。
徐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主子,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你又不似吴勇那般的人,莫非我连你也信不得了?”
“你在王府也十几年了,论资历,论经验,论办事能力,你哪样不好?最重要的是,你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
宋明砚说到最后,又长叹了口气。
“徐管事啊,如今我也只有你能信得过了,若是连你也不肯帮我,那我真是…”
这一番话说得徐忠热泪盈眶。
“主子放心,徐忠就是赴汤蹈火也要为您管理好铺子与田庄。”
……
过几日便要去梁府进学了,初岁和令月为小王爷准备了各类所需的物品。
茶叶、零嘴、书籍、话本、衣物……
真是应有尽有,宋明砚摇了摇头。
“主子,可是还缺什么?”令月上前问道。
“我是去进学,不是游玩,将那些无用的东西撤了吧。”
“是。”
“对了,那个叫小桃的小丫鬟算她立了功,安置好了吗?”
小桃是林嬷嬷院中伺候的小丫鬟。
“主子放心吧,已然照您的吩咐安排了。令月回道。
宋明砚坐在凉亭中,难得清闲。
清风微抚,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沉醉其中。
手里是南阳各大世家的资料,她必须快速将其中的关系捋清。
各世家关系盘枝错节,错综复杂,联系紧密,皆为姻亲关系。
果然,不论在哪个时代,门当户对才是首选,朱门对朱门,木门对木门,这些世家大族皆以宗妇的标准来培养自家的女孩们。
为的是什么,大家不言而喻,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