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闪过，精致的回廊立马被一切两段而坍塌。

灰尘雾弥漫在梦里。

水中的二人里，陈逊知道自己不需要呼吸，慢慢地就要浮上水面，可怜李牧雪第一次入梦，以为自己需要呼吸，便急促地喘了气差点呛死自己。

在李牧雪以为自己要被淹死的时候，一柄素黑的刀鞘没入水中，他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刀鞘，刀鞘猛地脱水而出，将李牧雪甩在地上。

他猛烈地咳嗽，吐出来好几口水。

陈逊慌忙爬上岸，扶起李牧雪给他顺气。

“拿孩子撒气，不是你的风格。”盛灵均单手持黑柄上镀金纹的唐刀，刀身银光刺目，他身上有不少灰尘和污血，却少有伤痕，可见血都不是他的。

“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什么风格？”于观真微微眯眼，血红的耳坠在白净的脸庞边熠熠生辉，“听话，温良，以仁为心？”

他退后两步，即使面露痛色，还是摆出了起手式，只是不等他站稳，盛灵均便携刀欺身而上。于观真脚下使出流云步，疾速躲开迎面来的破风一刀，脚尖点地，关节处浮现若隐若现的魂丝牵引他向后飞去，躲开盛灵均。

“再拖多久都没有意义，你已经力竭了。”盛灵均微微皱眉，他反手收刀入鞘，“你让相柳带你回国了，你要去到哪里？”

“……”于观真抿了抿唇，再次摆出起手式，“杀了我，梦会自动消散，所有人都会醒来。”

二人相对，盛灵均负刀而立。

“不是，怎么回事，”李牧雪抹了把脸趴在陈逊肩膀上，“刚才他不还怒气冲冲的吗，这是被白毛打怂了？”

陈逊一脸我不明白的表情。

忽然，傀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侧耳听了听。

“阿准要来了。”傀师轻笑，转头对盛灵均笑道，“你知道的，我如果现在选择跌入深层梦境，你和韩准都不可能困住我，唤醒我。”

盛灵均闻言握紧刀柄，皱了皱眉，眼下红痣更加夺目。

“于观真！你威胁谁呢！”宅邸梦境天空之上，一只浴火而生的火鸟飞跃屋顶，破空而下，韩准立在火鸟上，喝道，“重明！”

重明盘旋落在屋顶之上后消散，韩准漂亮的凤眸仿佛染上了火：“让老子烧了一晚上木头，你都刻了些什么玩意儿！”

“人啊。”一阵沉默后，于观真缓缓开口，眼神中露出一丝玩味，深处却满是痛苦，“都是人啊。韩准，除了那么多的魇，杀了那么多的人，你认不出来吗，记不得吗？”

在傀师无声的叹息下，盛灵均忽然掠风而起向于观真冲去，向韩准喊到：“他要坠梦！”

火焰与刀光一同扑向于观真站立的地点，李牧雪只看见傀师的身躯缓缓坠下，没入黑暗之中，绚丽的火焰和如雪光刃只碰到了傀师消失的衣角。

韩准跳下屋檐，微微喘气。

盛灵均收刀入鞘，面容看不出喜怒。

李牧雪从废墟里伸出一个脑袋：”二位……请问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在他脑袋上面又伸出另外一个脑袋：“队长，盛前辈，什么是坠梦？”

盛灵均不动声色。

韩准正怒从心起，揉了揉太阳穴，平静了点才道：“哦，没什么大事，有人要自杀，拉我们陪……”

话音未落，古香古色的宅邸同时碎裂成碎片，以于观真消失位置为中心出现了一个黑洞。雅致的山水石楼，雕梁画栋的建筑物，红漆柱与绿瓦片，封纸的窗户成碎片涌入黑洞，同时卷起飓风，李陈二人尚不及叫出声便被一片红色包裹。

等二人再次睁眼，是韩准站在他们面前，重明打开羽翼，放出颤巍巍的二人，然后缩小成雉鸡大小，亲昵地蹭了蹭韩准的脸颊。韩准揉了揉重明的头，伸手收回了它。

陈逊四处看了看，这里跟一层梦境长的差不多，只是天气阴暗了很多，建筑物也有些虚幻和变型，有很多地方不符合正常建筑构造。

“盛前辈呢？”

“找路去了。”韩准转身从回廊上提了一盏纸灯，轻轻抚摸过烛芯点燃，有些脏破的红衣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诡异，黑发本来扎成丸子头，经过机场打斗散落不少。

左手提灯，右手一半手插进裤兜，梦中本无风，他鲜红的衣角和落发却向后飘起。

李牧雪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看出几分落寞。

“喷火……不是，队长，”李牧雪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出去呢？”

韩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