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姝心里憋着气,回了茱萸苑就砸了个茶杯,茶杯碎裂的声音响起,裴静姝也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呼吸不畅。
惊得莲秀急忙上前给裴静姝拍背顺气,荷秀从里间拿了药丸出来,倒了杯水给裴静姝服下,这才好了一些。
裴静姝坐在桌前大口喘气,一手在胸前顺气,一手将桌布捏的紧紧的。
“小姐,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莲秀跟了裴静姝十年,对裴静姝关切不已。
裴静姝摇了摇头,平复了呼吸,“我只是气母亲要罚我禁足。”
“小姐身体不利索,静养几天也好。”莲秀真的裴静姝心性敏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来劝慰她。
即便是真心为了裴静姝好,可她心里总会想些有的没的。
“小姐为何不求求夫人?”荷秀面上有些疑惑。
“求?”裴静姝自嘲一笑,“我七岁那年也是求她别送我去佛堂思过,可她根本就不听,我又何必像狗一般求她?”
裴静姝七岁那年,三夫人生下龙凤胎裴佳欣、裴佳佑,裴佳佑是三房唯一的嫡子。
那时裴佳欣、裴佳佑大了些,能吃些辅食了,三夫人给裴佳佑喂了些苹果泥,裴佳佑吃得满嘴都是。
裴静姝好奇极了,趁下人不注意给裴佳佑喂了颗花生,直接叫裴佳佑卡住了喉咙。
万幸的是当时奶娘过来及时将花生抠了出来,救了裴佳佑一条命。
三夫人当时气急了将站在一旁的裴静姝给推了一把,眼里带了些许恨意。
这一番事情给年幼的裴静姝吓得不行,一直问生母留下的嬷嬷怎么办。
“小姐不用在意,您是侯府嫡妻生的千金,三房还要倚仗侯爷,您只管说自己不是故意就行。”
裴静姝将此话听进了心里。
后来大夫人出面,问裴静姝知错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裴静姝仰着头,眼里都是倔强,“我只是喂了颗花生,我是父亲的嫡长女,我没有错!”
三夫人听了这话眼眶都红了,抱着裴三爷哭了起来。
裴三爷心中愤怒,嚷着要分家。
裴家是世家大族,规定双亲健在,不得分家。
老夫人还未去世,裴三爷气上心头也顾不得这些。
老夫人直接叫身边的嬷嬷把裴静姝关进祠堂,吩咐众人到梧桐苑商议。
最终决定将裴静姝送到裴府供奉的佛堂里静修一年,大夫人向三夫人道了歉送了好些礼才将此事翻篇。
年幼的裴静姝知道自己要被送往佛堂,终于害怕了,哭着求大夫人不要送走她。
大夫人冷着脸让人将裴静姝送走,将原本裴静姝身边的丫鬟奴才换了一批,省得有心的下人教坏了主子。
莲秀就是这时才跟在裴静姝身边的。
“可是四小姐每次都是向夫人求情,夫人就放过四小姐了。”荷秀佯装不经意开口,眼珠提溜转了一圈。
裴静姝听了冷着脸不说话。
裴青慈是大夫人亲生的,而裴静姝不过是宁安侯上一任妻子留下的孤女,同大夫人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大夫人当然偏心自己的女儿。
莲秀觉得荷秀说的话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见裴静姝不高兴,拉着荷秀退了下去。
夜里,裴静姝洗漱后躺在床上入睡。
她做了个梦。
梦见她中秋前几日回京,然后在中秋宴上和太子重逢,也和西凉王世子辜昔源相遇。
太子和辜昔源都深爱裴静姝。
谁知,裴青慈竟也喜欢太子,要和她公平竞争。
裴静姝借裴文茵之手将裴青慈送上别人的床榻,裴青慈身败名裂,宁安侯态度强硬不愿裴青慈嫁给纨绔子弟被羞辱,最终决定将裴青慈送进尼姑庵虚度此生。
裴文茵也被家族唾弃,断绝关系后嫁给屠夫。
而裴静姝自己则如愿得了圣上赐婚指为太子妃。
辜昔源无比受伤,即便他深爱裴静姝,也不得不在此刻放手。
而安阳郡主一直喜欢辜昔源,在京都四处针对裴静姝。
裴静姝嫁给太子后两年,二皇子三皇子年满十八了,皇上身体每况愈下,朝中暗流涌动。
裴静姝想当皇后不止一天了,于是她写信给了此时已经当上西凉王的辜昔源。
辜昔源不由分说加入太子党,制裁太子继位。
庆国永康二十年,皇帝驾崩,享年四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