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膏被医生小心翼翼地拆除了，但是何盼惊奇地发现，她的双脚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打着石膏的脚明显比正常的脚小了一圈。

“这种情况很正常，就是我们所说的废用综合征，长期不用它就萎缩了，后期康复好了就恢复正常了，不用太过担心。”医生几乎不等何盼开口就跟她解释，十几年的临床经验让他熟练地解释和宣教疾病的产生及治疗方案。

何盼点点头，神情也没有那么担心了。她想起身后的两个人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于是重复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黏在一起的两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只是摇头。

何盼看向李含章，眼里满是醋意，但她要克制，因为现在时机还没成熟，她怕搞砸这段失而复得的相遇，所以她要慢慢地重新走进李含章的心，让她对自己赤诚相待。

“辛苦老师，我们去找你师父吧。”李媛轻轻拽了一下李含章，提议道。

李含章答应了一下，推着何盼去到师父的诊室。刚一进门，李含章就被一个头发花白而眼睛炯炯有神的老人家揉了脸，老人似乎很高兴，并没有发现身前的何盼黑了脸。

你们能不能不要隔着我叙旧！简直太过分了！看不到我这个大活人吗？何盼无声地抗议着。

“来来来，我最近又淘到一本清代的医书，你拿去复印，记得把原件还给我，让我多摸几年。”李含章被老人家拉到桌子边上，他从抽屉里轻轻地拿出一本又破又黄的本子，书皮的两角都破败了，但书名依稀可见，上面题着《灵素节要浅注 卷二》。她记得这套书有好几卷，但还有几卷没找到，其中卷二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被她师父捡漏捡到了。

李含章仔细接过那本残卷，根本舍不得翻看，她找师父要来一个袋子把它装进去，回家把它复印出来。

“咳咳……咳嗯！”何盼出声提醒李含章自己还在现场，明明主角是她，为什么她感觉自己一天都在被无视了呢？！

李含章终于想到何盼了，于是起身推着她到老师面前，让老师帮她扎个针灸。

“你根据她的情况，感觉要取哪几个穴位？”老人家坐在桌子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随堂测验虽迟但到，李含章跟着师父学习了很多年，算是基本掌握了一点皮毛，她也不怕说错，因为老师会纠正，所以她先把了一下何盼的脉。

李含章的手搭上何盼的手腕下横纹处，静下心来细心地诊断，不一会儿，她就得出来结果。

何盼被她指尖的温度烫到了，她盯着那三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看，然后又抬头看向李含章，她感觉李含章此时在发着光，浑身充满着魅力。那三根手指轮流交替地按着她的手腕，仿佛在探寻她身体的秘密。

“怎么心跳这么快？”李含章疑惑地看着何盼说道。“师父，我认为可以取肩中、通天和木枝三个穴位。”

老人家让何盼把手给她，一边把脉一边询问她的情况。过了一会，老头笑着对李含章说：“为什么取那三个？”

“患者腿脚无力并心悸，不。。。不对吗？”李含章被师父的反应搞得不自信了。

“她哪里心悸了，脉象很正常啊，来，躺在后面的床上。”老头对何盼说，从桌子上抓起眼镜戴上。“含章，来，我告诉你取穴，你来试试看。”

啊？换做别的患者就算了，要她在何盼身上扎针，她可能做不到。拉着一张不情愿的苦瓜脸，偷偷在师父耳边求情，“师父，今天还是你来吧，我最近没怎么练功，气不够。”

针灸的效果主要取决于医师的取穴是否正确、医师自身的“气”足不足，如果医生的“气”不足，那么治疗效果将大打折扣，并且会损害医生的元气。所以，这就是李含章为什么每天一大早都要练功的原因。

“我看你气色很好啊，不像是气不足的样子。”谁懂啊？千万不要对中医撒谎，不然让你“精神裸奔”。

逃不过师父的火眼金睛，李含章只好硬着头皮去洗手。这会儿功夫，何盼就被挪到检查床上去了。

老头笑着让她别紧张，放松一下，如果害怕就玩玩手机。李含章洗手完成，双手交握位于胸前无菌区，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好，来，先取上、中、下九里穴，然后针肩中、建中、上曲、下曲。知道我为什么要取这几个穴吗？”老头一边说，一边在何盼身上比划。

李含章点点头，“这是《董氏奇穴》里面针对腿脚无力的疗法，后面还可以加配云白和李白等穴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