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捏着照片,思考着要如何还给何盼,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何盼。
“喂?”
“含章,我是不是有东西落在你家了?我能过去找找吗?”何盼语气焦急地说,那张照片对她来说比千万彩票还重要,千万不能丢的。
李含章抹泪,抽了抽鼻子,说道:“来吧,我在家里。”
何盼答应道:“等我十分钟。”她挂了电话,来不及换鞋,穿着双拖鞋就出门了。她换了小电驴,为了能快速到达李含章家。
乌云忽然聚集,风在无序地吹着,树叶被吹得东倒西歪,黄豆般大小的雨滴打在何盼的裸露的肌肤上。
何盼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加快了速度,她熟练地穿梭在羊肠小道上,仅用六分钟就到达了李含章的家。手上布满了小水珠,她边走边甩,衣服已经被淋得半湿不干的,她无暇顾及,焦急地敲响了李含章的家门。
门被向外打开,何盼立马发现了李含章红红的眼睛和鼻子,她没等李含章请她进来就走了进去。
担忧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含章摇着头说:“没事,睫毛进眼睛了。你是不是要找这个?”她举起手里的那张照片,问道。
何盼看着那张照片,竟有些紧张,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那样紧张。她没说话,呆呆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照片被递到她的面前,她缓缓接过,观察着李含章的脸色,发现李含章也在看着自己,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有眼泪要流下来。
何盼终究是抵不过李含章的眼泪,一把拥她入怀,心疼地抱紧她。自从她们重逢后,李含章在她面前流泪的次数比她们认识的前十几年里还要多。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为我流了这么多泪,让你独自承受黑暗,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听到她的道歉,李含章泪如雨下,低声呜咽。何盼心疼地直皱眉,竟也跟着一起流泪。她们在李含章的哭声中拥抱了许久,窗玻璃上已然布满密密麻麻的水珠,雨声渐渐盖过李含章令人心碎的声音。
何盼默默地抱着她,直到她的情绪逐渐平稳,李含章自动退出她的怀抱,她看到何盼的肩膀上湿了一片,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把你的衣服弄湿了,你换下来我给你吹干吧。”
她懊悔地想,怎么那么没出息?居然在何盼面前破防,这不是给她可乘之机吗?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何盼侧脸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水渍,对着李含章宠溺一笑,想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李含章侧脸躲了一下何盼的手,她后退半步,看向窗外大雨倾盆,老天有意让她们独处一室,人生总有事与愿违的时候,既来之则安之吧。
“坐一下吧,等雨停了再回去,衣服要不要给你吹一下,穿湿衣服容易感冒。”她也不想这样,但是考虑到何盼还在康复期,怕她的伤口感染,加重病情,以后要见面的次数会变得更多。
何盼无法拒绝李含章抛给她的橄榄枝,立马在她面前脱去了上衣。李含章疯狂眨眼,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她的脸,热热的,她强装镇定地小跑进房间给她拿衣服,挑了一件白T扔给何盼,等她着装整齐才敢迈出房门。
正如李媛说的那样,家是李含章最核心的地盘,万万不能让何盼再踏进来一步,否则她很快就会被何盼击溃。
“过来坐啊,那么警惕地看着我干嘛?”何盼感到好笑,李含章的表情像是被盯上的狍子,好奇又恐惧,她还是不敢坐到何盼身边,而是坐到餐桌前,隔着两米距离跟她交谈。
“没事,我坐这就行。你明天要下乡?去哪里?”她实在没话题跟何盼聊,想到她说要下乡工作的事,于是随便问问。
“桐乡。”
“噢,住哪里?”桐乡就在李含章父母家下面一点,那边是一片中药园和稻田,都是试验基地,汇聚了很多人才到此做研究。
何盼本来是打算住在单位安排的宿舍的,但她现在不想住在那里了,想当天去当天回,还能和李含章一起吃个晚餐。
“晚上回市区,反正也就四十公里,半小时的车程。你下午几点下班,我陪你一起吃饭吧。”何盼很忐忑,她害怕李含章拒绝她,不过转念一想,不能急于求成,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
李含章咬了咬唇,思考了一下说:“我习惯了吃食堂。”
“食堂好啊,你们食堂比我们单位做的好吃多了,到时候我去你们食堂办张卡。”
她算盘都打好了,就等着李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