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这东西,一向不好说,就比如明明要消失的人,却好好站在面前。”
修长的指尖绕过烟雾,指向那白烟后挑着眉喝咖啡的女人。
似乎是心有灵犀,男人的视线触及时,女人也看了过来。
原以为,她会躲。
原以为,她会装作不认识。
原以为,她会情绪激动地动作错乱。
可她的眼睛里一点情绪也没有。
韩寓就是韩寓。
冷静地可怕。
江裴然的头埋进卫衣里更深了。
蓦然,一双铮亮的水晶小鞋出现在面前。
江裴然的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小女孩似乎是走得太急,没站稳,差点扑倒在他身上,所幸江裴然的动作快了一步,拉住了她。
“啊呀。”
小女孩叫了一声,引来了韩寓的注目,还有对面莫廖卿审视的视线。
搁着遥遥距离,江裴然已经感受到了女人热辣的视线。
江裴然张了张口,最后只能悻悻地说,“阿予没事吧?”
小女孩憋了一下,突然冒了眼泪出来。
“啊啊啊……”
“是不是哪里摔到了?啊?爸爸看看。”
江裴然急了,高跟鞋的声音蓦然响起。
直到在他面前停下。
西装女人在他面前站得笔直,面带微笑,“江先生,我们老大有请。”
除了沈卑离沉默的眼神,还有江裴然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他沉默地给韩予擦拭着眼泪,声音压得很低,“阿予乖乖,别哭了……”
错乱的呼吸出卖了他的紧张,所有思绪最后只化为一道沉默。
“江先生,我们老大是想和您谈谈抚养权的事。”
“还有四天,阿予就到生日了。”
“这个事情我们老大会跟您商量。”
江裴然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商量什么?!”
“这已经是定好的事,”江裴然蹭地站了起来,不知道说给她听还是面前的人听,“还有四天,我就会带着阿予回江家。”
“江先生,我并不清楚。”
几秒钟后,江裴然跟着韩予的小步伐走到了她面前。
她还是那样美得张扬,一点也看不出有生过孩子的痕迹。
似乎比之前还柔和了很多。
整个人看起来毫无害心。
“碰一杯?”
江裴然摇摇头,“戒了。”
韩寓的手愣在空中,闻言笑笑,“戒酒了好,阿予不喜欢。”
江裴然僵硬了一下,直着身子坐下。
韩寓沉默了一下,将哭闹的女儿拉入怀里,“女将军怎么能哭呢?”
小女孩闻言窒了一下,又憋出眼泪,“可是女王,公主就不能做将军了吗?”
“怎么不能?”
“那女将军是公主怎么了?”
韩寓拿过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放在腿上坐着。
“就因为爸爸没有叫你小公主?”
韩予咬咬唇,点点头。
“女王需要女将军保护,而国王要有一个贴心的公主小棉袄。”
韩寓这才正眼看向江裴然。
他瘦了很多,与三年前的他相比,多了几分成熟。
坐在那里,整个包间就跟着发暗一样。
“女将军是想离开战场,回城堡穿小裙子了?”
韩予噎了一下。
她回头看了江裴然。
目光切切。
可是,她的女王真的好温柔。
“麻麻,我想去看看爸爸是怎么生活的。”
“行,准了。”
这下,连江裴然都诧异了。
韩寓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要回南城,阿予不方便待在身边,提前几天交给你,你那边,方便吗?”
以韩寓惯女儿的程度,别说让人离开她很久,就连平日一个月少得可怜的几天,她也要远程看着。
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的灵光,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苏贺的忌日快到了。
噢,他忘了。
苏贺活了。
那是他的生日。
而他自己呢?就是个笑话,连个替代品都当不上。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