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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内景

母亲：思月，你快来看看，这是昨天我去县城卖鸡子收的钱。今天去给猪买糠，老板说是假的不收。

庄思月：拿过来我看看。她上下翻看，又用手摸摸金边及数字，这张纸币确实很绵软。

庄思月：我吃不准，我感觉像是假的。你怎么不小心，收到一张假的？辛辛苦苦养几只鸡，被哪个丧天良的拐了去？唉，咱们农民真苦啊！

母亲：那可怎么办啊？我的鸡呀，白养了，白卖了，路费还花了我好几块钱呢。当时饿的头发昏，也舍不得吃碗面，结果被人骗了！

母亲一边说，一边泪流满面。庄思月知道母亲最近更年期，动不动就发火，流泪。贫贱的日子总是不顺遂，她的心揪着疼，不知道这样痛苦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庄思月:妈妈，把钱交给我吧，我试试看能不能花出去。如果能花出去，说明它是真的，花不出去，就是假的，自认倒霉吧。

正说着，母亲听到猪圈里有声响，一头扎进了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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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圈，外景

家里的母猪生了12头小猪仔。小猪们一起吃奶的时候，场面如同打仗。身强力壮的小猪总能用嘴巴把那些身小力薄的小猪拱走，被拱走的小猪急得团团转，嘴里发出急吼吼的吱吱声。每当看着小猪吃奶的时候，母亲的嘴角才会出现些微笑意：看看吧，再过两个月小猪就该出栏了。

最后降生的几头小猪俗称“垫窝”，身材比较娇小。母猪并未因为他们身材娇小而过于关注和怜悯，吃奶的时候，十几头小猪一窝蜂扑向那一排硕大鲜红的奶头，一个小猪一个奶头，不许那些猪就固定了自己的奶头，不允许别的猪侵犯。个头大的猪，总能抢到颗粒最饱满、奶水最充足，最容易获取的那些乳头，剩下的就留给身小力薄的猪。越是身子小，越是喝不足奶水，越是矮小，不几日，这两头小猪便被饿死了。母亲虽然心疼，但数一数还有十头猪，作罢。

次晨，母亲来到猪圈，发现那两个个头最大的小猪断气了，原来是夜里太贪吃，一只趴在乳头上吸奶，被身材像木板一样的母猪妈妈翻身给压死了。

母亲很伤心，捧着小猪的尸体，坐在厨房间的板凳上垂泪，她摸索小猪的肚皮，依然圆滚滚的，还有那未来得及消化吸收的奶水。她甚至把小猪捧到火炉旁取暖，以为这样它就会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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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

庄思月：妈，扔了吧！不是冻死的，是压死的。

母亲嘤嘤哭泣：太可惜了，每一个长大都是三四百元钱呢。

夜里，母亲睡觉格外警醒，一旦听到猪圈里有小猪的哼咛声，她来不及穿衣服，火速赶往猪圈，数一数小猪的数量，再用粗糙的手摸一摸，确保每头猪都在匀速呼吸。

母亲：思月，快别看书了，白天，你到猪圈里坐着，我得去地里干活，等到晚上，我回来了，你再看。

思月：妈，猪圈里脏死了，我坐那里一天，又脏又臭，手和脚冻出了脓疮，我不想坐进去。

母亲：那你站着也行，但是一条，小猪娃给我看好了，压死一头你也别想吃饭了。

庄思月翻了母亲一眼，母亲已经背着锄头走远了，她只好搬个小凳子坐在母猪边，拿着一本考研单词背单词，母猪身上的臭味让她睁不开眼睛，当然也睡不着了。一旦小猪吃奶，母猪翻身，小猪叫唤，她都要放下书本，急速蹲在母猪旁，确保每一个小猪都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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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内景

次晨起床，庄思月听见母亲在厨房里嘤嘤地哭泣。

庄思月：又怎么啦？

母亲手里捧着两头肥胖可爱的小猪，拼命摇晃着他们的脑袋：醒醒，醒醒啊！

庄思月：妈，到底咋了？

母亲：老母猪又压死俩，只剩下六个了。该死的老母猪压死的。小的没压死，偏偏压死了两个最大的。

庄思月认识这两头小猪，平时最活泼，吃奶的时候最机灵，专挑奶多的奶头吃，所以吃得最多，长得最壮，没想到贪婪也让它们提前升天。

庄思月：妈妈，别难过了，还有六只呢，从今天开始，咱们都警醒些，晚上轮流值班，千万别再压死了。

母亲：明天你别看书了，到猪圈里坐着，两眼不眨地看护老母猪，千万别让蠢猪再压死小猪娃了。现在小猪的价钱贵，一只小猪能卖好几百呢。

庄思月：妈，我好不容易盼个寒假，还想不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