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所及，他好像真是个怪物。

男子在敌军里杀出一条路，来到最高将领身边，紧握住他的手。

顿时，一股刺痛感传来。将领惊恐，从马上重重跌下。

他算对了，士兵都不敢上前营救。

“大人，大人我错了！小的，小的不会再进攻了！”

男子怒瞪了他一眼。

“公子，公子我真错了，求你放过我罢！胡人不要宋过尘了，胡人不要宋过尘了！”

男子这才放了手。将军细瞧，那块肉黑黢黢的，流着脓。

于是，数以百千人落荒而逃。

紧接着，一片黑压压的士兵的逃离，中间只有一个红衣少年，得意地盯着楚意盛。

楚意盛不免有些恐惧，但也舒了一口气。

男子回到城楼上，看着一脸失神的楚意盛，揉了揉他的发丝：“还是和原来一样啊，胆小得很。我很开心见到你，别忘了要实现我的愿望。”

“什么愿望，高人请言，楚某尽可能满足。”

“将军请在明年除夕，晚州白塔湖畔十三号寻我。”

楚意盛应诺，身上旧疾隐隐泛痛，神情逐渐狰狞，说话也很吃力：“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男子明亮的眸子，似乎留意了楚意盛的胸口很久：“江湖人称赤白鬼，若是要去那找我，便提白公子的名号。”

“嗯。”楚意盛捂着胸口，一阵阵猝疼让他忘乎所以，“来人，送白公子回府。尚盂，拟一封邀功信，给朝廷送去。”

“不用，我的心愿只有如此，不必周折。”赤白鬼作揖，轻功跃过城墙，匿失在黄沙中。只听到一句：“来日方长。”

楚意盛点了点头，总觉得眼前之人有种熟悉感。

种种细节证明，他极有可能是晚州一绝，白云斋斋主，江湖人称白无常。

“不用了。尚盂，我已向父亲请命，他会加派人手在这里。”楚意盛拖着虚弱的身体，上气不接下气，“启程，回京。”

“哦，再把胜利的消息传给将士们。”

“嗯……今晚，让他们小酌一下罢，恕我不能奉陪了……”

楚意盛活像个老妇人，念念叨叨总不停。

“对了，等朝廷批奏下来，就请战士们归京，邀功论赏。”

突然，浑身无力，一片眩黑，他应声晕倒在地上。

……

睁开眼时，他看见窗棱边洒进一道微弱的光芒。

楚意盛迷迷糊糊从榻上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一条大被子，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醒啦，楚将军。”

迎接他的不是亲人，也不是下人。

屋外那个巍峨的背影，微微颤抖着。几声咳嗽中，楚意盛确定了那是当朝兵部尚书苏吟溢。

少年拢拢貂裘大衣，转过身子，缓步走向床边。

“苏尚书，我怎么在这。”楚意盛掀开被子要下床，突然觉得凉飕飕的。

“楚将军，你确定要裸着出来吗？”苏吟溢不冷不热，“北方的天气，可没大漠那么热。”

楚意盛立马缩了回去，咬咬舌头以清醒：“这是哪？”

“尚书府。……皇上在前日登基，举国欢庆。你本该是在自己的方寸小地上，可那地方被人烧了，我便把你带这来喽。”

楚意盛把头缩进被窝，看见自己身上的几处伤痕，蹙蹙眉，深吸了一口气。

“那，我的军队呢？”

苏吟溢扶额，叹了口气：“不幸，幸存者寥寥无几。他们像是中了毒，暴毙而亡。”

楚意盛又有想起来的冲动，胸口又传来一阵阵绞痛。

“我劝你还是躺着。”苏吟溢打了个哈欠，走到窗边观雪，“这也真是奇观。”

落日躲在云层后，落下几道余晖。大雪还在下着，平添几分凉意。

“尚书，有人在调查了吗。”楚意盛坐起来，伸手去够衣服，拿到却发现沉甸甸的。

“自然是有人调查。”苏吟溢从窗边的格子里拿出件衣服，“不知道我的衣服给将军是否合身，日后，将军还是要住在我府上的。”

“啊？我还是回楚家住罢，不麻烦尚书了。”

苏吟溢瞪了他一眼：“楚将军比我稍矮，若是大了，以后叫人给你裁去。”

“尚书。”楚意盛暗中白了一眼。

“不得违抗。”苏吟溢将一叠衣服扔在他面前，“这是皇命。……赶紧穿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