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朵嫣红的彼岸花的种子发芽,抽出枝条嘎吱嘎吱地生长时,正合着云宫染的骨骼与血管噌噌的交接 ,它们此起彼伏地接力,燃起火红的烈焰,彼岸花妖美地绽放开来,如火般鲜艳。
随着他火舌点火,搜刮着遍体寸寸肌肤,燃烧着一根根脆弱颤抖的神经,伴着吱吱嘎嘎,铛铛铛的两具骨骼合奏的交响乐里,龙鸣扬起高亢兴奋的呼唤,像得胜而归的将军庆祝着功勋。
而某一处被遗忘的骨骼在遗尸遍野的垢土下,悲痛欲裂。
于是彼岸花根就往泥土更深处伸展,企图抓住湿漉漉泥土下的尸体,徒劳无力地生长,无望地抽条,开出一条舞裙,孤寂地翩然。
在欢愉痛苦的大汗淋漓里,一抹血液的悄然滑落时,云宫染痛苦叫出了声,长甲陷进他的皮肉,龙鸣呜咽带起愉悦,金色的云层里万千霞光四起,寰宇也羞红了脸庞,夕阳躲在远山的背后,清风也跟着甜蜜,万物生机勃发而欣喜不已,在黄昏的萧索里。
此刻,地下空洞的森森白骨早已一片清明,他伸出满是泥沟的骨手托取起那株蚕食自身血肉格格不入的彼岸花。
在四周暗无天日的鬼域里,这一握枯骨燃烧起自己最后一抹亮森森白骨光,温柔地照亮茫然无措的花根,于是花朵泣出了血,噙着血泪,凄凉而疯窒地一把抓起白骨,带着它破土而出。
花朵泣血椎心燃起了火,焚烧了花躯,化作黑色的一滩火焰,流淌在它白净的骨头上,徜徉洗涤之处逐渐地长出皮肉。
而那具骨头毫无动静,有如一具死尸,但是眼角的一行泪水出卖了他的心事,那是唯一的活意。
泪水滴落的瞬间,漫山遍野发疯地抽条出一大片窒息的彼岸花,一路如火盛放,在洁白如玉的云霞里,带着恨意与浓烈的爱吞噬着一片片洁白,它更加红得如血,朝着云宫染席卷而来,让她躺在花海里。
埋头的烨昭被那抹红一下刺痛了眼,他呼吸不稳,心悸地后退,眼底的情欲逐渐褪去,被铺天盖地的恨意层层叠叠盖住,他一道一道地加强结界,使着金光打在花瓣上,红色的花汁如血,飞溅在二人洁白的肌肤上面,他们像是受伤流血。
云宫染侧首,耳朵里传来遥远的凄厉痛哭声,有血流不止花株的心碎尖叫与沉痛哀戚里的泪流满面,还有一具白骨的心脏毫无跳动。
她的心脏跟着也要裂开一般,痛苦地蜷缩起身子。杀不尽的彼岸花顺势将她包裹住,柔柔地依偎在她身上,企图给予半点零星的安慰。
“你不要碰她!”烨昭满眼通红地发怒,不管不顾地斩杀起来,他杀红了眼,满头青丝有如染血,乱而黏腻地贴在脸上,他身体不稳地一手执剑,不断地飞斩花枝,一手捂在自己的心口。
每一下似乎都砍在云宫染的身上,她身上的剑伤斑驳起来,彼岸花蕊轻轻贴上去,吻着她的伤痕,一次次疗愈,带着誓不离开的守护之意。
看到云宫染剑伤的烨昭一手抛了剑,无力痛苦地弯下了身,他伤不得那些花,只能眼红地看着云宫染被花海包围,占有,夺去,“不要带走她,求你。”
他说着吐出一口血,终于喊出了那个被他刻意忘记的名字,“烬敛,求求你。”
抽枝的花躯果然一颤,随即依旧毫不留情地拥住云宫染,在烨昭眼睁睁的目眦欲裂里,抱走了云宫染。
龙鸣一下子响彻云霄,万千霞光像一把刀子,把天空割破,鲜血淋漓。悲鸣哀转久绝,凄厉的像是撕心裂肺的呼救,令百兽震惶,远处正在疯狂飞过来的青鸾又一把撞上了树。
“大事不好!”琼斯羽心里十分不安起来。
“你不能撞其他的树!”墨森的声音从琼斯羽嘴里响起来,他化作一根树枝被青鸾叼在嘴里。
见墨森叽叽喳喳打岔,琼斯羽不耐烦地张嘴准备一啄,不料墨森直接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在琼斯羽眼疾手快,扑腾过去便抓住,冷冷道,“别叫了,都说了放在爪子里不容易掉,你偏要这样。”
“因为我是你放在嘴里,还怕化了的宝贝啊!”墨森花痴地长出枝条抱住琼斯羽的鸟喙。
琼斯羽想反驳,不料被缠绕的太紧,只好瞪大眼睛警告,墨森见状泄气,松了下去。
“这么多树妖树精的,你也不怕丢脸,大惊小怪的!”
“都是自家人自然不怕,莫不是小羽羽怕见夫家人……”
“别!”琼斯羽直接打断,“你再乱讲话,我就不带你去了。”说着,她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