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重把自己泡在桶里,冥思苦想。
到底什么时候和长公主有过交集呢,在他这短短的十年生涯里,确实没有见过她。
难道是十年之前?
十年之前的事情他脑子里已经模糊不清了,毕竟那会儿他还没来这个世界呢,记忆不是很深刻,模模糊糊之中好像是有个白衣胜雪的女孩,只是面容已经不太真切。
肯定是个超级美人胚子就是了。
这女孩藏在他的记忆最深处,偶尔在做梦的时候会梦到。
不是吧!
王九重猛地睁开眼。
难道是这小子的初恋白月光?还是双向奔赴的那种?
……
大夏帝都,荒火城。
此时,惨白的月亮挂在帝都中心最高宫殿,阳炎殿的飞檐一角。
殿内灯火通明,亮同白昼。
六部大臣们齐刷刷地站在阳炎殿的大殿上,一派不安之色。
上首雕金刻玉的至尊宝座上,大夏帝君夏云霄正薄唇微怒,盯着他们。
这些人中,有的是三朝元老,有的是王亲故旧,有的是大夏其他古族的至亲手足,但此时都被这少年帝君的凌厉气势压得喘不气来,不由得冷汗嗖嗖往外冒。
没人知道这少年帝君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请帝君再三思啊!”
僵持许久后,夏金斗仗着他皇叔的身份,以及同为夏家宗族之人,捶胸顿足道,“选驸马这种大事,怎么能任由长公主胡来,臣知帝君向来尊敬长公主,但这回不一样,请帝君收回成命,让长公主从大夏古族中另选驸马!”
他第一个站出来,随后两个御史也跟着跪倒。
“大夏刚历经一场破界之战元气尚未恢复,还请帝君以朝廷安危,大夏内部团结为重,收回成命!”
“哼!”
一声冷哼让大殿的温度下降了到了冰点,门廊柱子上都结了一层白霜。
帝君一怒,说话的几人立即噤若寒蝉。
“你们作为御史,平日里没见上报什么要紧的正事儿,倒是对长公主的婚事上心的很!”略微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像是来自遥远天上的审判,让两名御史立即俯首帖耳两股战战。
“我且问你们,大夏全境大小百余城,村镇更是不计其数,破界之战后王朝已经休养生息十余载,为何当我想厉兵秣马备战下一场破界之战时,国库却始终不能充盈!这个,你们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这……”
众人面面相觑讳莫如深。
“许是国困民饥,还没休养生息好。”夏金斗捏着花白的胡子,硬着头皮道。
“好一个没有休养生息好!”又是一道冷声拂面而来,一本奏折被甩到了他的面前,“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陨星城税赋司一个小小的令官不到几天的时间就能给国库收这么多银子,这叫没休养生息好?”
夏金斗虽然是皇叔,此时却也不好说什么了。
破界之战后夏家的实力折损严重,虽然整体实力上还比其他任意一个古族强,但也无法完全弹压所有古族。
他们实质上已经成为大夏的痼疾,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大夏的血肉壮大自身。
国库收不上来的银子,自然进了他们的府邸。
只是此事太大,没人敢说。
如果撕破脸皮,大夏必然乱成一团,皇族自身的安危能不能保障都是个未知数。
就算皇族夏家人,也希望长公主能和其中一个古族联姻,共同压制其他古族。
不料长公主选择了最最不利于皇族的忠义候府世子王九重,帝君还同意了。
这还得了!
这么一来,就把大夏古族全都推到了夏家的对立面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夏族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到时候,那王九重除了拉仇恨还能有什么用?
能一人独抗五大超凡不成?
想到皇族夏家有被这么个人毁掉的可能,他就痛心疾首,悲从中来。
今日他就算彻底得罪死帝君,也必须要说。
“帝君!”
夏金斗突然涕泪横流,跪地疾呼,“为夏族长远计,为大夏长远计,万万不能让那王九重成为长公主驸马,他非人非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况且镇邪司对王家一直颇有微词,这也是个隐藏的祸端,咱们大夏万万不能和镇邪司起冲突,若是得罪它背后的四象宗和青天宗,那就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