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欢半低着头眼神都不怎么在周青身上停留。周青把梁欢欢的反应看在眼里，眯起了眼睛，像是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

梁欢欢被周青看的心里发怵，过了有半分钟，她牵拉周青衣角的力气慢慢小了下去，本来支支吾吾的语速骤然变快。

“远姐，算了吧，我不敢，今天就当我从来没来过吧。”

梁欢欢挣扎着想脱身，周青的手紧紧地钳在梁欢欢后脖颈上，她手指那么纤细，但是骨头却那么韧，劲那么大，按住梁欢欢后颈压得她起不来身，梁欢欢痛呼出声来。

“没来过？可是我已经知道了。”

周青温暖的掌心贴在她的后颈上揉了揉，松开手，眼底难掩失望之色。

周青将眼光望向窗外，景州多雨，又是晦暗多云的天气，天阴的像被晕开了墨，乌糟糟一片，不知何时就会漏下雨来。

梁欢欢不敢去举报，周青理解，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但周青没法做到无动于衷的。

周青自己做的任何事都依于底线、依于道德、依于正义，她没有立场去强求别人遵守她的原则，可周青太过骄傲，不能容忍别人低估她对原则的坚持。

梁欢欢被周青的话反唬在原地，半晌，周青依然看着窗外，仿佛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周青开口说：

“欢欢，看来你很怕录音笔不足以作为刘军犯罪的证据，甚至不敢把它当做和刘军谈判的筹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

梁欢欢走投无路，不太有撒谎以及编排的可能，如果不是为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自己那点恻隐之心，周青不会陪着她演这么久。

梁欢欢这才意识到周青早就看出自己意图，如坠冰窟，刚想否认，就被周青手一扬制止了。

“与其让这么重要证据在你手里废掉，不如把录音笔给我。”

梁欢欢心中涌出万般猜测，咽了口唾沫问：“你要干什么？”

她看周青的时候周青也回看过去，周青眼角向下撇，脊背直的像是一块硬邦邦的金属板，身上的气质异常冷淡是隐忍怒气的结果。

周青后槽牙咬得紧，字词咬得带着威怒和坚定，“报警。”

周青话音刚落，房门口传来容佩佩的尖叫，两人神经绷得很紧，同时起身的瞬间，房门砰地一声打开砸到墙上。

踹开房门时，刘军是喝过酒的。

梁欢欢感觉一股酒气袭来，紧接着一个耳光照着她的右脸抽了下来。她耳边的嗡鸣还没结束，梁欢欢就感觉脖子一紧。刘军对女人动粗从来不留情面，卡脖子也是十足十地用力。

程菲跟在刘军身后进的门，她拽着一个实习生的领子把他扔到角落里的摄影机旁边，命令他赶紧关掉设备。

看着角落里闪着光的红点，周青才意识到她和梁欢欢的对话都被直播出去了。

程菲正拖着周青往旁边躲，听到耳光呼在脸上清脆的一声也愣住了。

周青原本被程菲扯的一个踉跄，看到梁欢欢红肿的脸颊，她的拳头立马握紧，沉着脸撕扯开拦着她的程菲，气势汹汹的地冲上去，眼神像是要吃人。

不等在场人反应，周青直接打掉刘军掐在梁欢欢脖子上的手，利落的拉过梁欢欢，一个擒拿手法，熟练地把醉醺醺的刘军摁在了地上。

刘军带着的几个保镖见状，举着拳头往前一步更围近了些。

“别动手，都别动手。”

程菲叫喊着，方寸大乱，手臂胡乱挥动着，那个男实习生也冲上来拦在两拨人中间。

容佩佩刚刚被推倒在门外，撞到了脑袋，晕了好一阵后才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屋子里走，被保镖挥起的拳头吓得惊声尖叫。

氧气争先恐后的涌入胸腔，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却也带来了抽痛，梁欢欢大声咳个不停，心如擂鼓，手脚冰凉，跌坐到地上喘着粗气，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周青残存的有些理智，她松手的很干脆，刘军起身的时候还有点怀疑方才瞬间是醉酒的错觉，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会被女人摁在地上，可他后背的冷汗提醒了他什么才是现实。

“道歉。”

刘军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还是摇摇晃晃的，就听到这么一句。

刘军抬眼去看，周青的整个人在他眼里扭曲且恍惚，他哼出气，两片眼皮黏腻掀起，酒气上头眼神浑浊，指着周青的鼻子大声骂道：“你他妈找死！”

“我他妈让你道歉！”

周青隐隐觉得自己有发狂的趋势，她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