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周青条件反射地将褚翎扑倒，还不忘用手护住了褚翎的后脑勺。

没有所谓的时间仿佛停止，也没有拉成慢镜头的场景，太突然了，褚翎只觉得视角天旋地转，肩膀重重摔在地上，撕开扑簌的尘埃往鼻腔眼睛里倒灌。

褚翎睁大双眼，有人挡在上方全方位立体包裹着他。褚翎反应过来，周青又救了他一次，也意识到环绕着他的是周青胸脯和小臂，在这股暖洋洋的挤压下，褚翎感觉自己像泡在羊水里似的，他恍惚觉得自己是被子弹射中死后又被重新生了一遍。

"砰砰砰"。

子弹蹭着周青的头发飞过去，有人站在巷口举枪扫射。两人在抱着在地上滚了进了角落的杂物里，男孩抱头缩在废弃的金属排架后面，怀里紧抱着一把霰弹枪。

褚翎扣动扳机，霰弹枪发出的巨响，连步枪扫射的声音也被压下了几分，紧接着戛然而止，显然被这声巨响震慑到了，不敢轻举妄动。

纵横交错的窄巷里，阻碍物太多，尤其在夜里，光线昏暗，视觉的识别能力下降，双方都不想浪费子弹，在黑暗里静静僵持着。

过了会儿，褚翎听见匆匆的脚步声和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那人似乎是逃走了，

三人依旧缩在角落里，敌人在暗处，谁知道外面守着的是几个人，有几把枪，谁知是不是有诈，但还好这个角落很安全，信道也已经通畅了，最多十分钟就有特警队增援，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褚翎脱力地倚在金属架子上，仰头看着昏黄的灯泡在头顶忽明忽暗，发出微弱的电流声夹杂着男孩紧张急促的喘息声，在宁静的夜晚格外清晰，相比较起来，低头闭目养神的周青安静得有些反常了。

她给男孩检查处理过伤势后整个人微微蜷着，背靠着斑驳的墙壁坐着。周青表面上的确是足够镇静，但褚翎发现她按在右臂上的左手正轻微地颤抖着，

褚翎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借着光线，褚翎发现周青藏在阴影处的手臂附近的布料被染出大片黑色。他惊呼道，“周青你中枪了！”

他旁边的男孩先倒吸了口冷气，看向周青，周青缓缓睁开了眼睛，支撑起身子坐直，把重心都移到左侧，避免让右侧承受过多的重量。

“死不了，只是擦伤。”

周青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用嘴无声的比口型，说着手上又使了些劲，用四指压迫右臂的肱动脉给自己止血。

褚翎皱紧了眉头，周青没骗他，子弹擦中的伤口并不大，她用按压止血法处理的也很得当，血慢慢止住了，但褚翎看着周青被血打湿了大片的衬衫，还是紧张到指尖痉挛。

“我给你简单包扎下吧。”

褚翎的藏蓝色衬衣上布满灰尘，他解开衬衣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内搭，不顾周青的阻拦，硬生生撕下几块布条。

瞥见褚翎排列规整轮廓清晰的腹肌，周青悄悄咽了咽口水，厚实的狐狸绒内搭说撕就撕，褚翎力气够大的，今年的警局大比武他绝对是个劲敌。

还有怪不得褚翎敢外面只穿件衬衫，这内搭确实不错，保暖还不显得臃肿，有时候穿少点，行动起来确实也方便。

周青是完全故意胡思乱想的，褚翎的包扎技术太烂了，疼得周青逼着自己分散注意力，她想叫停，但周青向来吃软不吃硬，她看着褚翎放大的脸、专注的神情 不够专业的手法，谨慎轻柔的动作，只能不停眨动着眼睛，忍着痛，乖乖坐让褚翎打理。

主要也是她拗不过褚翎，褚翎力气真的挺大的，而且周青看出褚翎眼底的愧疚，想或许这样还会让褚翎好受点。

手法不怎么样，好歹包扎步骤是对的，扎布条前先用衬垫保护皮肤了，布条也捆绑在伤口的近心端，没有压住静脉的回流。

就是太痛了，褚翎看周青痛的脸都要绷不住了，他手哆嗦的更厉害了，脸苦得能拧出汁儿来了，等终于包扎完，褚翎的脸色比周清还要苍白几分。

“好了，”褚翎长舒了口气，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手太拙了，弄疼你了吧。”

褚翎说着把手从周青胳膊上收回来，冷不防被周青一把攥住了手

“别动。”周青的嘴角抿成直线。褚翎手指冰冷，周青体温烫得他下意识回缩，而周青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她抬胳膊牵动了伤，眉毛一蹙。

她这一皱眉把褚翎吓了一跳，褚翎结结巴巴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要不我重新给你包一遍？”

“你的手不疼吗？！”周青见他会错意，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