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痛苦。

师青岚感受到了。

“青岚。”

宋殷宁一把抱住师青岚，师青岚体贴的不去多问，只是回抱住他安抚，“你还有我，我永远陪着你。”

“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夫君，”师青岚一遍一遍的拍抚宋殷宁的背，眼中只有自己懂的复杂。

……

华芷柔做的这个事情，好像真的挑战了宋殷宁的底线，也可以说，宋殷宁对她的底线，没有那么低了。

明明华芷柔不属于宋殷宁时。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宋殷宁都可以接受。可当华芷柔成了宋殷宁的人，再生龌龊时，宋殷宁却恨毒了她。

这也许是男人的通病。

华芷柔被关起来了，她被关在潮湿腥臭的地牢，禁止任何人探视。

再没有一点怜惜。

师青岚想过宋殷宁会怎么处置华芷柔，大抵会受些苦头，也或者宋殷宁还能心生悲悯，豁然放手。只是不论如何，师青岚都希望这次宋殷宁能跟华芷柔断个干净。华芷柔跟齐川柏还是夫妻，他真不应该掺和。

这天下午。

宋殷宁奔着过来，师青岚早先收到消息，出了院子迎接，宋殷宁背着手走在最前面，他的脸色不大好，不过这几天都是如此，师青岚也不奇怪。只是对方一反常态，绕过自己直直进去了，也不搭理自己。

师青岚正纳闷着。

就被两个长随钳制着进去。

“你们干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质问，却没有人理会他，还有人架起长凳，把师青岚压了上去，虎背熊腰的下人提了棍便打，一棍下来，重重的响声。

“啊……”

腰臀处痛到麻木。

师青岚伸手去挡，便挨了紧接着的一棍，听到清脆的咔嚓声，师青岚脑子里只剩空白，有人更凶狠的抓住他的双手，紧紧地绑在凳腿上。

又是几棍，师青岚只觉胃里一阵抽搐，几近想要呕吐。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唤着‘夫君’，不过没人对他手下留情，棍棍到肉，渐渐有寒梅自月白色衣衫上绽放，师青岚皮开肉绽，气息奄奄，宛若破布娃娃般凄惨。

宋殷宁双目陡然睁开，里面戾气汹涌，似要焚尽周围一切。

“混账。”

雕刻着平安如意纹的地屏被一脚踹翻，周围霎时跪了一地。他赋予了师青岚比任何人都能更刺痛他的权利，却得不到对方语挚情长的虔诚。他听着外面的惨叫，感受着比被华芷柔背叛时，还要深沉绝望的痛与恨。

“把他带进来。”

他要问问他。

师青岚被人架着拖进来，又被丢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没有声息。

宋殷宁只看了一眼，胸膛气血翻滚，来回踱步，蓦的转身厉声质问，“我养了一条会咬人的狗，我对你不够好？你要联合外人一起对付我。”

岑寂、沉默。

突然凄凉地笑了笑。

师青岚抬头看了宋殷宁一眼，又低下头去，他落魄地摸着被打断的手腕，清洌洌的瞳孔都有些涣散了，他濡湿的睫羽轻颤，似是失神万分。

不问缘由的笞打，师青岚也有茫然，却在凌乱的思绪里，拼凑出他想要的答案，一瞬间的释然。

终于……

可以拆下一切的伪装。

“好？”

师青岚声音小小的，似梦语呢喃，“分明是你以权势压人，我若不顺着你，又怎能安然活到今天？”

“原来你这样想我。”

宋殷宁猛的吐出一口浊气，冷嘲道，“哪怕我三年来待你再是如何，都没办法让你放下那一点成见？”

良久的默然。

“是啊。”

宋殷宁猛的凑近，似是伸手要抓师青岚，师青岚却是受惊的往后缩了缩。宋殷宁抿唇，竟是愣怔住了。

汗涔涔贴在脸上、颈上，师青岚又是哭又是笑的，好像一瞬间要把多年来积累的不满诉说出来，他看着宋殷宁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哪还有往日半分情谊，“与你朝夕相对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我本家世清白，男子之身有大好前程，却硬生生被你毁去，不过这都是我活该，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我也不配恨你。”

师青岚又是自嘲的笑。

意识昏聩间。

说出更令宋殷宁痛苦的话，“不过我也从未喜欢过你，宋殷宁，你真该好好照照镜子，我跟了你本就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