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鸿胪寺那边的手帖给他,封页署名‘赵思凡’。谢青岚想起这人是在国子监求学时结识的同窗。
帖中邀他去临安酒楼一叙。
谢青岚想了想。
他离京多年,曾经那些兄弟怡怡,都淡的差不多了。
他应该去熟络熟络,要一直在京中生活的话,人脉关系不能差。
就去了那里。
是一处临街而建的酒楼。
店小二有眼力见的上前攀谈后,将人领入二楼雅间,雅间不大,宽九尺,长一丈五,熏着沈水香,有辟秽通窍的作用。
一男子靠窗而坐。
身着幽兰色暗纹锦服,两袖卷起露出肌肉匀称的胳膊,脑后衣领处别一把折扇,颇为放荡。见到谢青岚,笑着抽出折扇,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自己坐。”
啪的一声。
折扇打开,摇的簌簌作响,天气转冷,不知道扇的哪门子风。
骚气。
“多谢。”
谢青岚在赵思凡旁边坐下。
赵思凡自来熟,谢青岚也是深暗人际往来,很容易便聊在了一起。
中途碰了几杯酒。
这时。
又有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推门进来,这群人一身脂粉香不知刚从哪个窑子里跑了出来。谢青岚喝了些酒闻着就有些难受,见了礼就要告辞。
赵思凡眼神一变,笑嘻嘻的,一边拉着谢青岚友善攀谈,一边给众人使眼色,一群人就轮流着给谢青岚灌酒,谢青岚被困在中间,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慢慢凌乱了思绪。
天不知何时已大暗。
三更暮鼓响。
街道上寂静无声,厢房内吵嚷一片。
赵思凡凑近谢青岚,掐着他的脸蛊惑道,“听说你还是个雏儿?”
“嗯?”
谢青岚睁眼,发出一声沙哑轻吟,漂亮的凤目沾上一层水雾。
朦朦胧胧。
赵思凡骨头一酥,回过神后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架起谢青岚,“去找个瓦子过夜,也教谢公子尝尝女人的滋味。”
谢青岚不胜酒力,醉了,但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被搀扶起,不过一会儿传来一阵争执声,吵吵嚷嚷,喋喋不休。
店掌柜堵着门口,苦口婆心劝说,“几位公子,眼下已到宵禁时间,在外行走不妥,不如就在酒楼安置了。”
赵思凡嗤笑,“那宵禁令不过针对平民百姓罢了,我等身份贵重,莫不就因着在外走了一圈,就要处置我们?”
人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所谓的制度约束的也不过是一些低贱之人。
店掌柜张了张嘴,用看鬼的眼神看他们,“现在京城查的多严?”
赵思凡挥开店掌柜,“你起开。”
店掌柜,“……”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手提纸灯笼巡察,竹筒做成的棒子有规律的敲打铜锣,远远见七八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在游荡。
喧哗、吵闹声不绝。
更夫揉了揉眼睛,愣了愣。
什么人不要命了。
“砰砰砰砰砰!!!”
回过神后急忙鸣锣报警,扯着嗓子嚎,“来人啊,有人犯夜啦。”
啪嗒啪嗒。
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角出现一列软甲禁军,明亮的铠甲在月色下泛起森冷的寒意,领头的大人看着颇不成体统的一群人。
冷冷道,“抓起来。”
赵思凡正是兴头上,见一群人虎视眈眈,张嘴喝骂,“五城兵马司的狗奴才?你们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就敢放肆。
下一秒他就被一巴掌打飞。
余下众人惊得噤声,寒光凛凛的刀架在了他们脖子上,将他们吓醒了。
谢青岚本是被赵思凡搀扶着,突然失了力道,他就瘫倒在地上,他想要爬起来,混乱里被人踩了好几脚。
……
谢青岚被一盆冷水浇醒。
又晕、又冷、又痛、又吵。
他身上湿淋淋的,斗篷不知去哪儿了,一群人挤在一起哭爹喊娘,他小腹痛的不行,像是有把小刀在里面绞,目光四下扫视,是布满斑驳血污的牢房潮湿、昏暗、狭窄。
散发着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