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魔尊大人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此言一出,墨贤瞳孔瞬间睁大,但对上他带着些许戏谑的目光,压下了心中的惊讶,低下了头,“我只是担心你……”
看他这模样,南霁月心沉到了谷底,脑中也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个欠揍的声音。
【说着不信我,还不是拿着我的人情装腔作势~】
“你闭嘴!”
皱眉低喝一声,引得身边人探究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我累了。”
墨贤虽然还疑惑,但看他暂时没什么危险,便带着自己的属下出去了。
原本就空荡的宫殿安静的有些过分,甚至带着些死寂。
南霁月忽然觉得有些冷。
他方才,好像做了一个梦,却又仿佛,那才是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过分。
梦里的他是狐族普普通通的白狐,没有诅咒,没有宿命,也没有尘世的诸多劫数。
他每日混吃等死,却有一个十分出息上进的好哥们儿。出息到什么程度呢?就这么说吧,成为了狐族第一个登上天界之主的狐狸。
是的,天帝惑言。
惑言出息以后也没有忘记从小同自己玩泥巴的兄弟,登基大典,硬生生将平平无奇的他带上了九重天。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啻翎。
相比起其他仙君的诸多排场,他出现的时候太过简单,身边也只跟了长清一个人。
可当他的脚步踏上大殿的时候,原本喧闹的众仙都安静了几秒,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
南霁月跟着看过去,眼神便停住了。
那是怎样一张惊艳众生的脸啊。
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上,惊醒了众仙,场面重新恢复到了热闹,只有南霁月目光还呆愣愣的看着。
作为帝君,啻翎自然是坐在上位的。
当靛青色的衣摆从他眼前飘过时,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诶……醒醒,回神了啊!”旁边的小仙君戳了戳他,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却拉不回他的目光。
“那可是啻翎帝君,多少仙女仙君心上的人,上万年过去了,谁又入过他的眼呢?”小仙君喝了口酒摇摇头,“如同他本体时凤凰一样,高高盘桓在九天之上,又岂是我们这种蝼蚁可以肖想的?”
南霁月看着他清冷的身影,喃喃自语,“可我若是肖想了呢?”
为什么不能肖想呢?
小仙君大抵是有些喝多了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重新给他递了一杯酒。
梦中的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再胆小怯懦,不再敏感卑微,有着年少该有的轻狂,和近乎偏执的热切。
【这才是真正的你。】耳边的声音不失时机的出现。
南霁月抿了抿唇,抑制住了想揍自己的冲动。
“你到底是谁?!”
嘴上问着,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一直以来空白的记忆和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相重叠,模糊的过去开始清晰。
【你心里是知道答案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出意料的答案换来的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看他暂时还无法接受,那声音有些放弃似的加了句,【你可以先叫我阿夜。】
“阿夜?”
【嗯】
阿夜短暂的应了一声,两人的记忆是共享的,他自然也有南霁月的记忆。
【你以前被欺负的也太惨了,我都有点不想承认你和我有关系了。】阿夜看着那些过往,嫌弃的撇嘴。
南霁月脸有些翻红。
比起他那些风光霁月的记忆,自己的确实有些丢人。
“他喜欢。”
不想太丢面子,南霁月还是硬着头皮加了一句。
无论别人,啻翎待他,始终是极好的。
【恋爱脑真可怕。】阿夜的声音带着鄙夷。【他再好证明不了什么的。】
【你看他曾经待我们不好么?可最后的结果呢?】
他被压在无妄渊暗无天日那么多年,而始作俑者居然……
忘记了。
那段记忆南霁月也是有的,男人冰冷刺骨的眼神,无妄渊修罗地狱般恐怖的声音。
他害怕的握着他的手,仿佛握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恳求,哀告,最终的结果却是被那只手推入深渊。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