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是晚上，但才下午，苏嬷嬷便拽着沈苏开始梳妆，弄了快两个时辰才装扮好，家宴尚未开始，沈苏已经哈欠连天。

虽说花费了不少时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还是忍不住赞叹苏嬷嬷的功力就是深厚。镜中人发丝上挽，桃花簪素雅别致，配在发髻上正合适，几丝青丝从额前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温婉许多。

“去年家宴，小主在病中，并未参加，前些年去也是躲在后面，自己一人默不言语。”

看到自己主子这般光彩耀人，苏嬷嬷有几分感慨：“今日是小主献舞的日子，也好叫旁人瞧瞧。”

听着她的话语，沈苏多少明白，前些年这洢水居的日子过得并不顺畅，衡妃此人不善交际，又不敢多言，旁人也就看轻了。

“小主，嬷嬷，娇子已候在门后。”燕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沈苏起身按之前苏嬷嬷教导的那样挺直腰板，出声道：“嬷嬷在宫中，燕椿燕云随我一同前往。”

苏嬷嬷满意地点点头，退到她身后，瞧着燕椿燕云扶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离去。多少年了，她一直希望小姐能够昂头面对所有人，如今也算是如愿吧。

家宴就设在乾安宫，说是家宴，来的人不仅仅是庄家，一些平日里比较亲近的臣子也会来此。沈苏作为献舞，暂时在偏殿等候。

“小主，刚看到墨家公子也到了。”燕云悄悄从门外进来，兴冲冲说着。

“墨家？”沈苏有些意外，这衡妃和墨家人也认识？

“对啊，墨家二公子，小主入宫前见过的。”

墨家二公子，那就是墨鞍了，墨鞍来此应是庄葳的主意，多少和叶闻洢有关。

如此想着，殿门被敲响，王公公走了进来，行礼道：“小主，家宴已经准备好，陛下说可以请您上殿献舞了。”

沈苏点点头，“这就来。”

燕椿将提前备下的面纱为她带上，低声道：“小主仔细脚下。”

“放心。”

如此说着，几人跟随沈苏起身上殿。

殿堂中灯火通明，正是热闹的时候，庄葳坐在殿堂正中，两旁是自己的叔叔庄昭和兄长庄承安，再往后便是几位妃嫔和墨家的人。

十位乐师分列两侧，将妃嫔和庄家近亲分隔开来。

“陛下，听闻今年献舞的是平日里甚少露面的衡妃娘娘？”出声的坐在庄葳左侧的庄昭，是其父胞弟。

庄葳嗯了一声，没多言语，庄昭自讨没趣，摸摸鼻子也不再多言。

王公公缓步进殿，在庄葳耳畔低声回禀：“陛下，衡妃娘娘已做好准备，在殿外等候。”

“让进来吧。”

“是。”

王公公应了声，抬手示意一旁乐师暂停奏乐，高声道：“洢水居衡妃娘娘为今日家宴特献一舞，愿我麟兆国风水顺意，陛下圣体万安。”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殿门，都对这位甚少出现的女子充满好奇。

沈苏迈入大殿，缓步前行，向庄葳行了礼，看向两侧乐师，微微颔首，示意准备就绪。

音乐奏起，衣裙舞动，舞步轻盈，每一次舞动都令人赞叹，让人流连。

柳揾英看着殿上舞蹈的沈苏，同时也观察着庄葳的神情。这支舞旁人不曾见过，但庄葳必定熟悉。

且不说舞蹈，就是这身形和看向人的眼神都与叶闻洢太像了。

“闻姐姐。”第一个按捺不住的竟然不是庄葳，柳揾英感到有趣，看向出声之人，原来是墨家二公子墨鞍。

墨鞍身侧是其父墨修远，听到墨鞍声音，墨修远一把拽住自己次子，“你给我小声点。”

而不远处还有一人，从一开始就目不转睛盯着沈苏，柳揾英认识那人，是多年未曾回京的叶清苒。

一曲完毕，众人沉浸其中，半晌才回过神，庄葳更是起身，看着沈苏的眼神有些恍惚。

“陛下。”

待他走下站在沈苏面前，她才行了礼，“妾身不善舞技，今日献丑了。”

“不会，很好。”庄葳伸手扶她起身。

沈苏一眼就看到庄葳右手手腕处的一颗红痣，这颗痣她有些熟悉，但不记得在何处见到过。

正待她想要再说什么，耳畔忽的传来匕首抽出刀鞘的声响，沈苏转向左侧，只见乐师中一人手持匕首，径直向庄葳而去。

“陛下！”众人都是一惊，庄葳也没料到，急忙后退。

沈苏还未反映过来，耳边竟然传来系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