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嘛”。
“路上那么粘,就扯烂了,我怎么晓得嘛,呜呜……”。
叶凡一边抽泣一边诉说着,李淑容的心一下又心疼起来。
她揉着叶凡的屁股,又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说道:“嗯……幺儿乖,还疼吗”?
“不疼……”,叶凡抹着眼泪回答道。
这时,雨停了,八月就那样,阵雨间歇性的来。
这样的丰收季节,这样的天气,可把农民累的够呛。
生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为了生存,不得不面对,纯粹的靠天吃饭。
刚刚被雨水淋湿的水泥坝子,又被炙热的阳光烤干。
屋檐下,数人观望着天空。
他们的稻谷也是被站长刷下来的,还需要晾晒一下才能交。
此时,这样的天气,不知道还该不该倒出来晾晒。
叶良辰走到坝子中央,抬头望着火辣辣的太阳。
“小容,应该不会下雨了,赶紧倒出来晒一下”。
两口子把稻谷从编织袋里倒腾出来,叶良辰便用推葩摊开。
摊得越薄,晒得便更均匀,有了叶良辰这只出头鸟,一旁观望的村民,也开始晾晒起来。
没多大功夫,水泥坝子便晒满了金黄色的稻谷。
三人坐在屋檐下,李淑容从背篓里拿出饭菜。
“还热呼呢,幺儿,赶紧吃吧”。
“哇……咸鹅蛋……回锅肉”,叶凡惊呼道。
他赶紧拿起一个大鹅蛋,在地上轻轻的敲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剥开蛋壳吃了起来。
“妈妈,真好吃,蛋黄都出油了,好粉……”。
“好吃就多吃点呀,额……小凡呐,今天吃的咸鹅蛋,你回去可不能告诉你大姐二姐”。李淑容对叶凡语重心长的说道。
“妈妈,为啥子呢”?叶凡仰头看着母亲一脸疑惑的问道。
“额……你大姐二姐,可是盯了好长时间,要是她们知道了,指不定要和你抢呢,那我的幺儿吃啥呢”。李淑容回答道。
叶凡一听母亲的话,也在理,咸鹅蛋是他的最爱。
“好,那我不说呗……”。
其实,他们只是重男轻女而已。
叶凡大姐出生时,同村村民时常开玩笑,说他叶良辰这辈子做不了爷爷,只能做外公。
这事儿一直在他心里憋着,二胎是女,三胎终于是个带把儿的,宠溺的不得了。
再说叶凡出生,也曲折离奇得很,七个月,刨腹产。
差一点大人小孩都没了,当时医院还让叶良辰选择,是保大还是保小。
一阵犹豫之后,叶良辰含泪选择保大。
那是1987年,当时医疗设施不是很完善。刨腹产的风险特别大,更不要说刚满七个月的胎儿。
七个月的胎儿理论上讲已经成型,但是以当时的条件来说,即使能平安降生,也很难养活。
刨腹第三天便出院回家了,后来李淑容伤口感染,便没了奶水,又去医院重新挨了一刀。
从此她的身体就落下病根儿,虚弱的很。
八十年代的农村,可没听说过奶粉一词。要养活叶凡,有点难度。
于是家里人到处找土方子,什么萝卜水,头胎老母猪尿……等等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叶凡可没少吃。不足月的娃儿,总是少一根筋,一条肠子通屁股,执拗得很。
叶凡依偎在母亲怀里,咂吧着嘴唇,回味着鹅蛋黄的那种粉。
“妈妈,我屁股好痒……”,叶凡挠着屁股说道。
李淑容一看,发现叶凡通红屁股上好几个大包。
“哎呀!幺儿叻,前天不是刚给你补好了么,你还是顾到哈嘛,来,妈妈,给你涂点口水就不痒了”。
李淑容说完,用食指蘸了一下唾液,均匀的涂抹在叶凡的屁股上。
轰隆!!!
惊雷炸起。
屋檐下的乡亲们,立刻动了起来。
叶凡的父母赶紧下场,迅速的收抢粮食。
看着坝子里忙碌的人们,叶凡望着天空自语道:“天老爷,求求你,不要下雨”。
站在屋檐下的他摸索着自己的荷包。
“咦,我的玩具青蛙呢?怎么不见了呢”?
叶凡努力回忆,一拍脑门儿,难道是摔那一跤时掉的?
他,顺着记忆中的路回去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