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儿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叶凡回道。

“我心里为什么不爽”，东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叶凡处事不公，偏心……”。

“宋喆离开时你给他20万，梁路走时你给他35万”。

“我呢？零八年我们结交，二零一六年我们组建这个团队，直到现在，我得到了什么”？

“他们……他们认识你叶凡比我还晚”。

“为什么？为什么”？东子激动的说道。

“哎呀，就是，你叶凡太不地道了，我家东子为你鞍前马后，还不如人家后来的”。东子的老婆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附和。

叶凡望着昔日的兄弟，曾经温和的人，而今张牙舞爪的喝斥，好似变了一个人。

时间仿佛又回到那个苦难的日子——2008年。

零六年，叶凡为减轻家里的负担，放弃高三踏入社会。

自认为打工挣钱，能帮助父亲分担，母亲的治疗费用。

零七年辞旧迎新之际，腊月三十，叶母离开人世，连新年都没能熬过。

处理好母亲后事便只身前往省城，如火如荼的西部大开发，省城劳动力异常稀缺。

由于在县城闯荡一年，自认为经验老道，大城市的险恶深深的给他上了一课。

刚出车站不久才发现全身被扒手光顾过，只留下两个钢镚——一个一元，一个五毛。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举目无亲，离家三四百公里，已经回不去了。

硬着头皮四处找工作，岗位很多，可是每个岗位需要三天试用期。

这三天试用期，不能住宿舍，试用期过了才会允许住宿舍。

“为什么呢”？叶凡问过所有招聘的负责人。

回答基本一致：因为不了解，之前有过先例，试用期可以住进宿舍，可是偏偏有些人就是那么坏，破坏行规，试用期一过，卷铺盖走人，不仅仅是走人，还把宿舍洗劫一空。

这样的案例太多太多，就形成了一种默契，过试用期方可入宿舍。

可能有些人会说不是有身份信息吗？

假的，那时候办证的随处可见，或者编个理由，在家呢，反正不远，三天后在登记，又或者让家人带过来。

加上用工荒，只要你是个人，健全的人，工作就没问题。

如叶凡这样的人，很多很多，一到晚上，那桥洞底下，公园的长椅上，晚一点还没位置。

饿了怎么办？只能靠捡废品卖，买两个馒头充饥。

直到第三天，叶凡路过一处小巷，发现拐角处垃圾旁有一纸箱。

内心喜悦，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抓住纸箱。

恰在此时，另一只手与叶凡同时抓住纸箱。

两人谁也不让，垂手可得的玩意儿，怎能拱手相让。

两人扭打起来，可能是累，也可能是饿了的缘故，双方都没了力气。

分别躺在纸箱旁，喘着粗气，哪料，这小小纸箱是个抢手货，被另一人给盯上。

二人默契达成共识，一致对外，赶走侵略者。

因此纸箱一分为二，各自一半，从此二人结缘。

“德阳，苏东”。

“自贡，叶凡”。

“哈哈，不打不相识，你属牛的吧，力气那么大”，苏东说道。

“嘿嘿，你属狗的吧，牙口那么好”，叶凡看着手臂上的牙印说道。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一笑免恩仇，往后数天，通力合作，比起单打独斗，强上百倍。

两人在这陌生的城市，经历512大地震，也算同甘共苦，同舟共济。

然而苏东老家离震中很近，内心十分担忧，时时挂念。

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只能干着急，恢复通讯后得知家人平安，悬着的心才得以平静。

靠捡废品始终不是事儿，经过多方打听，两人进入劳务市场。

就这样投身到内装行业，从小工开始慢慢往上爬。

摸爬滚打数年，逐渐萌生包工的想法。

叶凡离异的第二年，他们合伙创业，才有如今快倒闭的非凡装修。

刚成立那会儿，经济飞速发展，业务应接不暇。

……

“为什么”？叶凡回答道：“宋喆，梁路为讨债，被人打断一条手臂和一条腿……”。

公司成立不久，他们便接了一个大单，一栋大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