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运的齿轮

C市第二人民医院，病房门外。

“啧。”

“装死的哥布林很常见你们干这行应该知道吧？一定是这样所以才会瞒过扫荡的猎人。

吗的…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了……”

晨风摇曳着窗帘的一角，窗户正半开着。

身穿西装的男人有些烦躁。

“医生说他休息一下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关于赔偿……”

像是猎人公会的相关人员，用余光瞥向病床上的舒程，对着一旁的老李说了许久。

护士的呼喊，病人的询问，医院中来来往往的人群淹没了两人在走廊中的声音。

李叔的表情从最初的不以为然到瞪大双眼也不过是短短两分钟的事。

直到过了许久之后那名男人才离开。

“我还不想死！”

舒程突然从病床上惊醒，正大口喘着粗气汗流不止。

用那双空洞的眼神四处张望一番后才缓缓躺下身子。

汗渍打湿了白色的床单。

“小程你醒了！”

舒程凝望着天花板，一副受到重大打击的样子，让老李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随后老李带着极不自然的笑容来到舒程的床边上，手里还提了五斤新鲜的猪肉，话到了嘴边却结结巴巴的。

这赔偿金……可不是小数目。

“你没事了吧？小程啊。

你不知道你晕倒之后，是我...我找人把你救出来。”

老李提着塑料口袋甩了甩，生硬的挤弄着眼角和嘴唇的弧度。

“这不是怕你住院养身子，吃不上什么好的。

我这五斤猪肉里还夹了俩猪腰子进去，你看…嘿嘿。”

“你知道我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

那赔偿……”

舒程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过头去，像是并不愿意再和面前的人多说一句。

老李被舒程那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立刻止住了声音。

病房墙上方的钟表一刻一刻的流逝着。

安静得几乎只能够听见老李咽口水的声音，仍然没能等到舒程开口。

但紧张的情绪却依旧蔓延在此刻床边人的心里。

“李叔，你知道逃工和私藏水晶两条罪证足够让二十几家猪肉铺子倾家荡产吗？

我粗略的算过了，就算你真有二十几家铺子，加上这些恐怕你还有三十年的牢坐。”

听到舒程突如其来的指控老李心头一震，像是一根冰冷的银针扎进心脏，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像是有人死死的掐住了自己喉腔。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此刻就在舒程的手中。

“舒程，你李叔不求别的。

咱们也是共患难过，这些慰问品你收下，拿回去炖汤。

李叔我就先走了，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你尽管说…

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许轻颤，用着接近于央求的声调。

将一张银行卡压在了床头柜的猪肉袋子下面，紧接着便是房门紧闭的声音。

“还算识相嘛……

跟这些人待在一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卖了，看来自己得换一份工作。”

相处几年下来，会来做清洁工这一行的也只有生活极其难熬的人，就当自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舒程用余光目送着老李离开病房，随即才爬起身子。

“猪肉和猪腰，这慰问品不错。”

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因为带来一点点猪肉当作慰问品就原谅的？

毕竟性命攸关，没想到他真拿我当傻子。

舒程掂了掂手里的猪肉，嘴角慢慢又瘪了下去，眼神中却透出一丝落寞。

命运的齿轮一点没转，人生的链子倒是快掉光了。

“住院费估计也不便宜吧，得回家了。”

云层渐渐遮住了太阳，窗外树枝拉拽着叶片，阴影处的蚂蚁群拖着融化的雪糕棍往树下聚集。

舒程沉思了片刻将床边的帘角拉合，换上了自己的衣物。

“但是猪肉揣兜里跑起来也不方便啊。”

噌。

话刚出口，暗灰色的面板突然出现在了舒程的面前。

手中的猪肉也一瞬间消失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