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生坐在北市旁边的茶楼休息’
大街上人来人往,酷暑天气,临到酉时,热气才散。
金福生想起什么为难事,叹了口气。
“大哥,二哥,坐这里。”
卢让之直奔二楼临窗的位置,看到金福生。
“这有个人。”
这话很不礼貌,金福生看了他一眼。
卢诚之向金福生微一点头,在他隔壁的桌子上坐下,三个兄弟也坐下。
卢诚之和卢训之各提了一个大包袱,大约是刚才在北市买的东西了。
伙计送过茶来,走了。
卢让之靠着金福生坐,他不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孩子,站起来,盯着金福生吃茶。
“小五,坐下。”
卢诚之小声喝道。
卢让之坐下,转过身,拍了拍金福生的肩膀。
“喂,你这个人,走路慢,吃东西也慢。像你这种吃法,吃到过年,一杯茶还没有吃完。”
金福生扭过头,笑道:“我怕烫。”
卢让之小嘴一撇,说道:“你是大人,你还怕烫;我是小孩子,我都不怕!”
说完,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便往口里送。
他三个哥哥都来不及阻止。
“哎呀,烫死我了!”
卢让之尖叫起来。
卢训之和卢诵之以手挡住脸,忍不住偷笑;卢诚之摇了摇头。
“小五,让大哥看一下,烫着没有?还好还好,没有破相。”
金福生摇摇头,端起茶,吹一口气,慢悠悠地品尝了一口。
“喂,多怪你!你这样吃茶,把我看急了。”
这孩子今天莫名其妙,非要找金福生的麻烦。
金福生听了,头也没回,直接来个不理不睬。
“喂,你说话呀。”
卢让之推了一下金福生的肩膀,金福生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还是不理不睬。
“小五,坐那边去。”
卢诚之起来,对金福生拱手道:“舍弟有些顽劣,打搅了。”
“没关系。”
金福生不冷不热地说道。
卢诚之坐了原先卢让之的位置;卢诵之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连环锁,专心开锁。
卢让之百般不情愿,嘟着嘴撒娇:
“大哥,你说话不算话!今天我做大哥,你和二哥都要听我的。”
卢诚之叹了口气,摇头道:“听你的可以。你先说说,你想干什么?”
卢让之眼睛瞟向金福生,哈哈笑道:“把他弄到我们家里去。”
卢诚之皱眉道:“小五,你脑袋是不是烧坏了?让大哥看一下。”
伸手在弟弟额头上摸了一下,体温正常;再捏了一把弟弟的眉毛,眼睛也没问题。
看来人是正常的。
“没生病啊。”卢诚之笑道:“你要个活人干什么?”
“我要气他,气得他喳喳跳。大哥,你把他买下来嘛。”
金福生放下茶盅,转过身,对着卢让之一拱手:“这位公子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气我喳喳跳呢?”
“我一看到你就生气!大哥,要他到我们家去嘛。”卢让之靠在大哥身上撒娇。
“小五,你把弄我糊涂了。”
“哎呀,大哥,你说过,今天我是大哥,你们都要听我的。”
卢诚之无奈,对金福生躬身说道:“请问先生贵姓?”
“金福生。”
“在下卢诚之,家叔是河南府少尹卢子全。想请金先生到寒舍一叙,不知先生愿意否?”
卢让之在旁边吐舌头搞怪,得意极了。
金福生觉得好笑,问道:“我倒是愿意走这一趟。不过,我想问一下卢公子,我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要到了亥时,先生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看来,亥时前,你们都要听他的了。”金福生感慨:“好,我就走一趟吧。”
“喂,我们家很远很远,要走很久很久,你要快点吃,我们快点走。”
卢让之拉着金福生要走,金福生不肯走:“我还没有吃饱;没吃饱,就会走得很慢很慢。”
金福生慢吞吞地叫伙计来:“伙计,给我弄点卤菜来,再沏壶茶来。”
卢让之怒叫:“你起来,再不走,天就黑了。”
金福生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