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帮我照顾好老师。”

语气寒冷如冰窖，双眼赤红，目眦欲裂，他的父皇逼的老师只能屈居国子监祭酒一职，逼的老师身患重疾却无法寻名医问诊，甚者，才短短几日就又想到了杀他的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会一步步化解危机，让所有人都信服他、畏惧他，等到他完全有把握抗衡的那一日，他会让那些欺辱过他、谋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寝殿中皇帝披着大氅坐在龙椅上，抬头瞥了眼向他行礼的祁砚临，也没叫起，足足跪了一炷香才不让他继续跪。

“几年不见，你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让你去剿匪你却查起了案，还是大案，既然这么喜欢查案，那正好，这儿有个棘手的案子就交给你去查吧，查不出结果你就别回来了。”

一本折子扔到他额上，锋利的纸张在他额上划出了几道血痕，不疼，但很屈辱。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

折子上面大致写了江南库银押送途中丢失一案，押送官员陈琛遇刺落水而死，官兵抵御不及全部被杀，库银不翼而飞，直到两日后还未等来库银的钦州巡抚派人去寻才发现库银和人全部不见了，随后在护城河中发现了一具浮尸，经仵作鉴定，确实陈琛无疑。

“整整二十万两银子，你能力出众，朕交给别人也不放心，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对吧？”

“儿臣领命。”

“回去吧，后日启程。”

他刚转身，皇帝就拿起朱笔在他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叉，仿佛认定了此次他回不来，这个儿子果然和他娘一样，令人厌烦。

深夜，万籁俱寂，一双无形的手遏制住了祁砚临的脖子，熟悉的面庞发出凄厉的惨叫，眸中满是对他的恨意，他无法挣扎，怎么也摆脱不了，那是他母亲的脸，一如往日的梦境，母亲恨他，怨他，想杀了他。

他猛然惊醒，大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衣襟，母亲身亡前他就在旁边，他看着母亲七窍流血说不出话的模样，悲痛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他不想再回忆，披上披风走到院子里吹冷风，想让自己恢复冷静。

“你怎么也在这儿？”黎晚诧异，她要收集夜露作药用才会大半夜不睡觉，他怎么也出来了。

“睡不着，就出来了，你在做什么？”

“收集露水。”

树下半部分的露水都收集得差不多了，上半部分太高，她踮着脚尖也够不着。

她努力向上够的模样可爱极了，想够却够不着的动作让他不免失笑，让他想起了年幼时养过的小猫，眼馋隔壁晾晒的咸鱼腊肉，向上跳来跳去却怎么都够不着，只能气得直跺脚，“我帮你吧。”

“不用。”她总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像是嘲笑她长得矮似的。

“行吧，既然姐姐不要帮忙那就算了。”

这人真是的，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那么顺口，仿佛被人夺舍了一样。

她跳了两下还是够不着，干脆撸起袖子直接爬了上去，站在一旁的祁砚临看的心惊肉跳，生怕她一个脚下不稳摔下来，背在身后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紧张。

她每一步都踩实了才继续往上爬，一步一步攀上了树梢，站在一个结实的树杈上，接了小半瓶露水，正准备换个方向，谁知脚下突然一空，树杈断裂，她摔了下去，还未来得及叫喊便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温香软玉入怀，祁砚临下颚绷紧，掌心滚烫，微微眯起的眼中暗芒渐起，似有星火燎原之势，熟悉的药香凝心静气，让他那颗躁动的心恢复平静，这一刻，所有的恐惧、慌乱似乎都已随风而散。

“不是说不需要我帮忙吗，逞什么强啊，还敢一个人爬树，要是我不在，这么高的树掉下来你岂不是很危险。”

责备的语气中透着关心，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中的瓶子就已经被拿走，他脚尖轻点就轻松上了树，他身形修长，比她足足高出了一个头，轻轻松松就能够到她触碰不到的地方，很快就接满了一瓶露水。

“给你。”指尖无意间碰上她的掌心，“怎么这么凉？”

她身上衣着单薄，夜晚更深露重的一点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解下披风替她系上，“穿着，别着凉了，后日一早随我启程。”

几声鸟鸣打破夜晚的寂静，地平线上翻起了鱼肚白，露珠映射出七彩的光晕，黎晚早早地坐上马车随他出发前往钦州，若是可以，她想回家一趟，看看三叔和表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江南一带虽大体富庶，却仍有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