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戟的骑士并不可怕,母亲仅是一个眼神,就能把它们连带着那层铁皮被捏作肉块,法师则更加脆弱,在他们都来不及开口吟唱时,风刃便能切开他们的喉咙。
只是这份强大也有漏洞,那就是自己,即使风之魔女的力量无比强大,但那也只属于她而已,风可以摧毁,可以逃逸,但唯独不能保护。
无能的自己被俘获后,为了保全自己,风之魔女便也不再自由,而后就是漫长的囚禁,毫无尊严的生活,魔女以及自己,哪怕与人无比接近,却也只能被当做魔物对待,而这是人类的国,魔物最好的地位也不过是作为宠物。
低等、下贱、卑鄙,这就是人类,而更为高等的魔女,却不得不把自己一切拱手让出,任凭这些猿猴亵玩。
“师傅小心,这是她的绝招!”格里姆向着希林喊道,但他的声音却被蹂烂,混入风中。
希林吟唱咒文,却发现在这巨大法阵之中,咒语,甚至是自己的魔力都被撕扯开来,难以操纵。
要正面扛下这个法术吗?怎么可能,魔法师的身体是很脆弱的,哪怕是拥有创生之术的自己,如果受到致命伤也与常人无异。
“饿鬼消解!”
围绕着旋转拉芙妮的藤蔓囚笼化开来,急剧地腐烂着,臭味和淡紫色的薄雾笼罩着处于风暴中心的拉芙妮。
要释放风杀散华必须要解除元素化,但濒临极限的拉芙妮,如今能够只解开手的元素化,同时释放两个绝技级别的魔法。
而希林此刻也认识到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拉芙妮这个继承者,已经远远超过曾经的风之魔女了。
风最为可怕的地方,便是它的自由,这也是风的立身之本。而母亲虽然知道这道理,可她却没有做到,所以她并不是合格的魔女。
所以自己才会离开,为了让她再无牵挂,为了让风重归自由,可是她却…
拉芙妮的头脑混乱地运转着,回忆,思考,她已分不清了,只看见伸出的手仍是自己无比熟悉的法印,但双手沾染紫色的烟雾,逐渐模糊。
“元素化已经够难对付了,以前艾伊杀死风魔女的时候,应该不会比这难吧。”希林抬起手指,格里姆脚下的土地便陷落下去,将他护在底下,而他本人则在下一刻被风切作碎片。
乱风反复地破坏着希林的身体,即使已经成了碎片仍不休止,尽管希林的身体在顽强地再生重组,想要重新连接,但也根本比不上风杀散华的破坏速度。
“拖时间吧。”希林的头从格里姆的肩上长出来,“就是我也不能在那个法阵里放出什么像样的法术来,但好在选地方选的好,这里死了很多人,才能借他们来作法。”
“别闲着,快挖地,风是不能追到地底来的,我这样子放不出魔法,重塑一个身体起码还需要半分钟。”
听了希林的话,格里姆也用起法术开始钻地,但猛地,头顶的整片土地都被掀起绞碎飞向空中。
“一切都会被破坏掉,你们已经无处可藏了!”
“给我挡住!”希林长出半截的身体躲在格里姆的背后,淡蓝的扭转术式涌出,将两人包裹,使乱风不会瞬间将他们切碎。
但这个术式最多只能顶住一秒,就会被彻底吹散,而此刻的拉芙妮一秒都不愿等,乱风汇聚一处,如手般将两人抓握,瞬间将两人折断。
而风杀散华也戛然而止,拉芙妮看向原本应该结成法印的双手,竟然在淡紫的薄雾中被啃食得仅剩些许筋骨,而那烟雾也并不是单纯的烟雾,而是被自己杀死的亡灵。
结束了,缠流风身也无法再维持,恢复肉身过后,剧痛袭来,几乎让她昏死过去,但还不能就此作罢。
因为那被折断的半截身体仍在生长,希林的双手抠进地面,就像是要把自己从格里姆体中拉出来一般。
格里姆也挣扎着想要继续释放法术,拉芙妮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师傅同样需要保护,魔法师毕竟也是肉体凡胎,生死之际,一切都还尘埃未定。
双方同时抬手,终究还是格里姆略胜一筹,猩红的箭矢射穿了拉芙妮,将她死死钉在地上。
死了吗?格里姆问自己道,人体是很脆弱的,一次摔倒,或是不经意地一次撞击就可能使人毙命,而拉芙妮已经中了那么多可怖的法术,却仍能在最后发起攻击,难道就这样,她就会死掉吗?
“师傅…”
“真可怕…还好在你身上留了传送印,不过我的下半身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长好…过去吧,我的术已经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