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嘛,快追啊!”
“方休若是出事,我方家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方远山这话说得周围大批不明所以的方家长老、供奉一愣一愣的。
家主这是被吓糊涂了吧,今夜我们方家死了那么多人,长老供奉都死了不下一手之数,之前也没见你心疼的,这会儿那贼人逃向你那废物养子的院落,就反应这么大?
一个废物养子,至于吗?
当然,方休在方家的待遇,北燕城人尽皆知。
“跟我来!”
知道内幕的方远桥顾不得伤势,带上一群人立马朝着方休的院落狂奔而去。
咚……
水桶猛地砸落在地,激荡出大片的水花。
古井前,方休镇定异常的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高大汉子。
兵痞头子的关刀上还滴着血,不远处还有几具尚有余温的尸体,那几人皆是方家用来盯着方休的暗哨。
“你不怕我?”
“我为何要怕你?”
“哈哈哈,笑话,北燕一隅小城,尔等蝼蚁见我手头大刀,岂有不闻风丧胆之理!”
“阁下是在逃命吧,你肩膀中箭了,流出的血是乌黑的,想来箭头淬了毒吧,别装了,要逃命就赶紧逃,我也要洗洗睡了。”
方休说罢抓起井边的木桶,兵痞头子见状面露异色,沉默数息后大笑道。
“有意思,方才方家数百人围殴我赵澜,也无一人能看出某中了毒箭,你这小娃娃竟然一眼看穿?”
方休无语,暗道这人看来也是有勇无谋之辈,毒箭上的毒发作是需要时间的,你这一路奔逃牵动了伤口,毒血岂有不狂流的道理。
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说,你是方家何人?”
赵澜面容冷峻的盯着方休,手中的关刀犹在滴血。
“噢,你想抓个人质是吧,可惜了,我只是方家的一个养子,不是嫡系,想让方家投鼠忌器放你走,怕是想太多了。”
嘴上如此冷嘲热讽,方休心头却在盘算这人能不能把他带出方家。
他是故意提醒对方抓人质的,在身负重伤,还是黑灯瞎火的大晚上,其实这人根本就没得选择,只有抓走他方休这一条路。
死马当活马医,也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哼,我管你是什么养子还是嫡系,只要是方家的小崽子就行!”
毒箭毒性似乎是发作了,方休被对方挟持在怀中的同时,一眼就看到了此人脸上冒出的虚汗。
砰!
赵澜抓着方休刚要出院门,方休却见到这家伙脑袋往门边上的墙壁狠狠地撞了过去。
“遭了,这家伙好像毒性开始发作了,还行不行了,能不能把小爷带出这方家?”
方休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头比赵澜这个逃跑的还要焦急。
“卑鄙小人,竟敢暗算老子,下次老子定要宰了你……啊……!”
方休目光一凛,这自称赵澜的贼人也是狠人,在毒性发作开始产生幻觉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取下绑腿处的匕首,狠狠地在大腿上一连割了数刀。
赵澜当着方休的面剜开皮肉,将中箭之处的带毒的皮肉一块块的割下,然后手法熟练的完成了包扎,整个过程甚至不到十息时间。
霎时间满地都是鲜血,但方休发现对方也瞬间恢复了清醒,抓着他拖着关刀便朝着方家外院奔去。
“说,走哪条路才是方家后门!”
绕了半天,中途还杀了一队阻拦的方家武侍,赵澜也意识到了瞎跑下去怕是走不出方家了。
若是没中毒还好,这方家数米高的围墙他轻松便可越过,但现在中了毒,原本轻而易举的事情便变成了不可能。
方休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赵澜却毫不犹豫的将左手拽着的匕首架在了方休脖颈上,催促道。
“再不说,老子一刀剁了你!”
方休这才开始给对方指示起方向来,这人也的确勇武,一只手抓着他方休,一只手提着关刀,硬是用带伤之躯,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方家的层层包围和堵截。
一上大街,方休和赵澜同时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赵澜听见了方休如释重负的呼吸声,诧异道。
“小子,你现在可还在鬼门关门口,真以为老子不会杀你?”
方休不言,既不求饶也不刺激对方。
夜色下,方休稚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