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萝急匆匆地来到枕祈闻房间门口时,她先耳朵贴在门板听了听。
确定那急促的喘息是从里面传出的,才抬手敲敲门,“枕祈闻?”怕他听不见,还特意提高些音量。
可房间内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喘息好像迟缓了些。
花萝很确定枕祈闻是神经痛发作,她又喊:“枕祈闻,我可进去了!”
“…不用…管我。”
直到这时男人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只是这声音听着就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花萝没听他的,直接拧开门把手。
房间内漆黑一片,丁点光亮都没有。她下意识摸向开关,还没等按下,便男人急声阻止,
“…别开灯。”
“可不开灯,我根本看不见你。”这个房间的窗帘很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我,我…没事,你走吧。”
他疼得声音都跟着颤抖,可还是拒绝花萝接近。
“你就嘴硬吧。”花萝原本不想听枕祈闻的直接开灯,但又想枕祈闻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她退而求其次,按照自己记忆中卧室的布局,一点点向前摸索。
她离枕祈闻的床越近,就听他的呼吸声越重。一直摸到床边,再按照床的位置找到床头柜,摸到上面的遥控器按下。
卧室窗帘接收到信号,自动向两边延伸,淡白色月光从逐渐展开的缝隙落进屋中。
今晚的月光不算明亮,只能隐约看清屋内布置的轮廓,和床上人的黑影。枕祈闻不是平直的仰卧,而是侧着身体脊背弯曲,像是要把自己对折起来。
屋内有了光源,花萝也行动自如。她绕过床尾,来到另一边的床头柜,这上面摆着的瓶瓶罐罐都是枕祈闻平时吃的药。
还好南森告诉过她,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萝,我…没事的。”
疼痛如浪潮般时轻时重,枕祈闻趁着轻时才有力气说话,一字一顿,每吐出个字都费了他好大的力气。但他并不想让花萝照顾他,而是让她离开。
“你放屁!”
花萝学坏了,都会说脏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点生气。她很不想看到枕祈闻这种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行为。连说话都费劲,怎么可能没事。
男人似乎也被花萝的粗口惊到,一时竟没了声音。
替扎尼是用盒子装的,很容易就摸到。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确认好药名后,从里面扣出四粒。
“我去倒水。”花萝从房间出去。
听到花萝出去,枕祈闻便不压制自己痛苦的低吟。他的双腿,连带着腰部与脊椎都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来回游走。
尽管他再尽力压制,可身体还是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这些年本以为会慢慢习惯的,可每次又都是那么痛彻心扉。
他现在只希望花萝能慢一点回来,最好不要回来。
等熬过今晚。他又是那个正常的他。
花萝出来后,先回自己房间拿了枚采血针。
在玻璃杯蓄满温水后,熟练地扎破指肚,将一滴精华满满的红色血液滴了进去,整个过程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花萝摸着自己的指肚,感觉这么扎下去,她的手就和毛利小五郎的脖子没什么区别了。
找出根吸管插进杯子,重新回到枕祈闻房间。
没进门时,能很明显地听到他隐忍疼痛的抽气声。可等她进门,那声音又变小了。
枕祈闻把脸埋在了被子里,整个人都在颤抖。在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断断续续的抽气让人听着就疼。
她端着水走到床边坐下,把盖在男人脸上的被子掀开,借着微光只能勉强看清脸部轮廓。
怕四粒药一口吞不进去,她先捏起一粒塞进他嘴里。男人的皮肤触手一片湿润,唇瓣很凉,像是已经开始融化的冰块。
枕祈闻还算配合张开原本紧抿唇,将药片咬了进去。是真的咬,差点没咬到她的手。疼痛已经让他没法理智地做出一些行为。
“嘎嘣”一声,还没等把吸管递给他,他已经把药片咬碎了。
“喝点水,太苦了。”花萝把吸管塞进他嘴里。
她又用相同的方法把其余三粒喂进去。
药效还未发作,枕祈闻断断续续的抽气声还未停止。她捏了捏他后背的肌肉,僵硬得像块冷冻肉。衣服已经潮湿,应该出了不少冷汗。
在置物架上找出滚轮按摩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