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里阴暗狭窄,布满灰尘,或许是年久失修亦或是天气潮湿,铁皮上有着大块大块的锈迹,空气里一股发霉的臭味,偶尔会有炒菜的废烟呼呼地往外灌,每走一步,管道就如同哀嚎一般吱呀作响,我艰难地侧过身,勉强掏出平板,还有不久就要到下水道了,接着沿着路线到另一个通风口向上爬,大概就能直达三楼。
我感觉我就好像快要窒息了一般,死活喘不上气,缺氧又让我头晕眼花,我艰难地推开通道尽头的围栏,就这样几乎是直直地摔在地面上。
我揉了揉摔肿的屁股,靠着墙站起身来 ,下水道实在昏暗,我便点亮出了从可露希尔那里整来的小小光源
下水道的水,是红色的。
我咽了咽口水,上流偶尔还会飘来小孩子的连衣裙,但那衣服上也沾着血迹,残破不堪。
我顺着平板指引的路线慢慢向上走,身旁的水流散发出令人恶心的味道,脚下随处可见乱七八糟的虫子,老鼠吱吱的尖叫声瘙痒着耳畔。
我看到远处貌似有亮光的样子,便加快脚步,原来是一楼大厅的排风口。
一股清新的气息钻入我的鼻腔,我顿时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刚才的士兵如同赶鸭子一般驱赶着柔弱的少女们,队伍末尾则是一身朴素装扮的德克萨斯,她的衣服和刀还在我包里,纵使她一脸的神情淡漠,却也掩藏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都显得风情万种,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引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发出阵阵惊呼,我感觉到她有一瞬间似乎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立刻把目光移开了。
看来她混入的很成功啊,那副娇弱的样子简直就是诈骗嘛……
德克萨斯似乎被单独挑出来了的样子,总感觉她有些故作媚态,却又好像是我的错觉,平时相处时不觉得她有这般迷人,想起她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样,我又是一阵胆寒,临走时我不由得又看了眼,她背后的士兵似乎是起了色心,但只是被她扫过一眼就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暗暗埋怨道,德克萨斯小姐也真是的,万一那士兵突然大喊大叫怎么办……
我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恐惧,继续向前走着,来到一个类似十字路口的位置时,我的右侧突然传来脚步声。
下水道除了肮脏的水道和两边的走道外,并没有能够躲藏的地方。
我慢慢地沉思了一会儿,打消了跳入水中的打算,故意大声地叹出一口气,将自己暴露在外。
“什么人?你在这里干什么?”低沉的吼声传遍了整个下水道,火焰的光芒照亮了他脸庞上的伤痕,中年男人的脸在岁月的磨砺下变得棱角分明,细长的眼睛里积满忧郁和冷血的色彩
“能当做没看见我吗?”我尬笑着摆了摆手。
“不要有多余的举动”他拔出腰间的佩刀,一点一点地靠近我,尖锐纤长的刀身在火光下散发着凛冽的寒芒,脚步声在彼此的沉默间放大,他的眼睛自始自终死死地盯着我的动作。
几分钟后,我看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他陷入了沉思,保险起见,我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他的头上,用最深层次的恐惧彻底摧毁他的思考能力。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放弃了把他扔进水流中的想法,向前走了没多久便顺利地爬上了管道。
二楼貌似也有出口啊……
顺着二楼的窗口往外望去,一股强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扑面而来,这出乎意料地是一个没怎么经过装饰的房间,甚至可以说很老旧,墙壁上甚至有墙皮脱落的迹象,桌子上摆着鞭子,扳手,钢针之类的刑具,椅子上用奇怪的方式绑着一个刚才在行进队伍里见到过的女孩,她脸上未见痛苦的神情,却也让人无法体会到生命的气息,她似乎瘦到只有皮包骨,苍白的脸颊仿佛在诉说着她悲惨的境遇,四周以我从未见过的图案摆放着蜡烛,就好像在进行什么仪式。我深吸一口气,仔细地看了看四周,还是决定弄出点声响来,但那女孩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毫无反应。墙壁上好像有明显被擦拭过的痕迹,至于房间的最右侧,则是那散发着血腥恶臭的下水道。
我只好继续向上爬去。
到了三楼,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了办公室的位置,我竭力放轻脚步,整个人蜷缩在天花板的通风管里。
“欢迎你来到这里,德克萨斯小姐”我听到一声低沉稳重的男中音,随着木头和地面的摩擦声响起,德克萨斯穿着一身淡蓝色礼裙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