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沈一安自然是没那么好心,要给这些柳家人收拾烂摊子,她来到铺子,以柳家柳志远的名义,给闹事的人群,一人打了一张借条。盖上了柳家的公章。
“夫人,我买了胭脂,假一赔十,这一共是九十八两!”一个满脸小疙瘩的妇人说道。
沈一安看着她的脸,长年同胭脂打交道,她很明白这是过敏症状,倒也不打紧,只要暂停使用这些假货伪劣产品一段时间,皮肤就会恢复过来。若是想要好得快,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娘看你这脸也是被这胭脂害惨了,你这九十八两,我就给你筹个整数,给你打个一百两的欠条吧!”沈一安好心道。
她端坐在铺子柜台前,轻车熟路的写好信纸借条,盖上红色的柳家公章递给妇人。
妇人看着欠条,把它递给一旁的丈夫,丈夫仔细查看无异后,点了点头。她才眉心舒展,喜笑颜开。
上京能购买得起这些胭脂水粉的,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以及上京各行各业中的家境殷实人家。
而在他们胭脂铺子里购买东西的这些人,或是王府管事,或是世家中哪位小姐的奶娘……或是各类铺子的老板娘……
夏晴站在沈一安身后,察言观色道:“夫人,咱铺子的过失,导致您有了这般糟心的体验,上京不久前新开了一家百草堂药铺,那边有一种甘草膏,您去购买一份,抹上三五日,定是能恢复过来的!”
“噢?这可是当真?”妇人来了兴趣。
“这是自然,您只要花上我家夫人给你抹上整数的这二两银子便可以买到。”夏晴躬身道。
“哟,那我得去瞧瞧,你家夫人是个讲诚信的,我先前就一直是你们家铺子的忠实顾客!只是前段时间突然换了管事,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变故。但我这人念着情份,还是又买上了一些,没想到啊没想到……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妇人感慨道。
“人家夫人保证凭着这欠条,保证一月后还清便好,咱这的了便宜就别卖乖了,后头人还排着队等着,咱就别给人家碍事了!”妇人的丈夫出言笑道。
后边的人上前,沈一安同样四舍五入全都给算成整数。夏晴卖力的推销自家的百草堂,春画一边研墨,一边给夫人递信纸。
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变成了维护秩序的人员,他们识相,这责任不用推卸,不用自己来承担,这柳家的夫人要做什么,都与他们无关。虽然他们也是柳老夫人的人,但人不为己,早就天诛地灭了。
“夫人,这名字是不是您写错了,您是一个女人,但这是男人的名字!”
另一位妇人皱着眉,看着手中欠条,上面一清二楚写着何年何月何日,因什么事情什么原因欠了谁谁多少多少银子,于什么时候该还清欠银子,盖着柳家的公章,大写着柳志远的名字。
周围的男人诧异的眼神看着妇人,沈一安还没说话,后边的男人就给她作答:“都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沈夫人嫁与柳家,生死都是柳家人,柳家世代在上京,这盖了柳家公章,写了柳家大爷名字,咱凭着这张欠条,他柳家大爷一个为官的进士,还能赖咱的账不成?咱谁家里当家做主的不是男人,你伺候你男人怕不是伺候傻了!”
妇人恍然大悟,尴尬的笑了一声,赶忙收好欠条离开。
段老夫人自认为已经高枕无忧,难得清醒带着柳玲珑同赵嬷嬷围坐在一起,玩着叶子牌。
碧玉站在门外翘首以盼,只为可以看到心心念念之人,回到桐院报一声平安。
她从段老夫人这儿得知,柳青贵被沈氏的人送去了医馆包扎。至于沈氏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了铺子,看样子像是故意的一般,从柳家人他们的角度来说,沈氏这显然是更着急她的嫁妆铺子。
而柳家的人手里握着银子,烂摊子由沈氏处理,倒也不计较这些小事情。
“柳公子~”
碧玉眸中的担忧下一秒就变成了惊喜,她眼中柳青贵回来了。
此时,柳青贵的脑门上包上一层厚厚的布条,看不出来伤势,他的脸色比平常还要白上一点,但依旧是温文儒雅的姿态。
他淡淡笑了一下,对碧玉点了点头,示意放心,随后快步进入段老夫人的屋内,里面很快传来老夫人拍桌子和摔碗的声音。
“沈氏怎么敢的!她怎么敢这么做!这是她的嫁妆铺子,她竟然敢用柳家的名义给人打欠条!”段老夫人捂着快速起伏的胸口,险些一口气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