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周心柔被妇人送到了自家的医馆里。
现在她的整个面部肿胀,右眼下方有些明显的淤青,眼角也严重的充血红肿。躺在小榻上休憩,她的脸现在就连碰一下,都是像被热水烫过一般火辣辣的。
而柳家的马夫按照周心柔给的说辞,回到了柳家,跟柳家人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当时奴才是正常驾着马车的,也是正常行驶在大路上的,但后方的马车追上来,就说是我们家的马车挡了道。但是周姑娘不愿过多纠缠,还为此责骂了奴才几句,让奴才赶着马车走………”
马夫跪在柳志远的跟前瑟瑟发抖,他看了一眼阴晴不定的段老夫人,又看了下怒火冲天的柳志远,继续说道,
“没想到,后方那辆马车不依不饶,他们追上来,拦下了咱家的马车。那车夫上来就把奴才按住,然后……然后夫人就冲进马车里,打了周姑娘!”
“还好当时有很多百姓劝阻,要不是有百姓们拦着,说不定周姑娘还不知道要遭受怎么样的毒打。”
“夫人真的太过分了,她打了周姑娘,一句话都没说,就带着人跑了……”
“大爷,你要给周姑娘做主啊!”马车的车夫磕着头。
“因为碍了眼,就敢动手打人!”柳志远怒吼道。
“娘亲,这沈氏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么无法无天,她还把咱们柳家人放在眼里头吗?”
段老夫人眉头狠狠一皱,脑海中深处有什么东西疯狂的跳动,她冷冷道:
“沈氏丧心病狂,原本以为送她到庄上,让她自生自灭,没想到竟然又偷偷跑到这来作妖来了!”
“大爷,周姑娘现在在医馆里头,等着着您主持公道呢!”马车的车夫苦笑道。
等柳家人来到医馆,看到周心柔的周围围着很多百姓。
这些人都是听闻了沈家夫人当街打人,纷纷自发过来给周心柔撑腰助威的。
“心柔,你……”柳志远嘴里发苦,看着心爱的姑娘被打成这个样子,他心里千言万语,现在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反倒是病榻上的周心柔反过来安慰他道:“大爷,我没事!”
“柳家大爷,你家夫人呢?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一百姓愤愤道,看他的样子像是比当事人还要更加愤怒。
“对啊,当街行凶,打了人又趁着我们不注意,上了马车就跑了,说什么她都该给周姑娘道个歉!”另一个百姓说道。
“哪里可以这么对待自家救命恩人的,若是天下人都像她这样,谁还敢做这救命恩人!”一个胖胖的大婶说道。
柳志远强忍心里的不痛快,家丑不可外扬,到了沈氏这里,她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前程,若是被有心人上报到朝廷上去,他这乌纱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现在自己还要为她当街行凶找借口,沈氏真是该死!
“内贱沈氏,商户出身,性情向来顽劣!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敢当街行凶,此举乃是天理不容……”
“何况周姑娘还是我柳某人的救命恩人,只是沈氏驾车离去后,并未回到府中,若是有知情人知晓沈氏身处何处,柳某人一定将她捉拿归家,家法处置……”
“今日多谢各位乡亲父老,搭手相助,我一定会给周姑娘一个交代!”
周围的百姓听到这话,心里的气像是顺了一些,又聊了会儿,才纷纷跟柳家人告辞离去。
周心柔戴上面纱,在柳志远的陪同下,也回到了柳家。
然而,这件事情经过有心人的传播,就跟瘟疫传播的速度一般,传遍了上京,成为了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
天子脚下,安逸太久的人们听到这件事情,都像是失控了一般,纷纷咒骂着沈一安暴力行径。
无数人说着沈一安太过猖狂。商户出身就是粗鄙,下贱!
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说,自己就遭到过沈一安的压迫,一个两个还说曾经在沈氏的胭脂铺子里打死过人。
第二天醒来,得到消息的金掌柜从来没想过,人性可以恶劣到了这种程度。她忍不住背后发凉,直打哆嗦。
她派了一些人出去想要说明一下,事情的真相,是因为车里有小孩,急着要去治病……
没想到,这些出去又回来的人,无一例外,都被那群愤怒中的人骂得狗血喷头。
他们根本就拦不住,还有的更甚者,跑到柳家大门前泼粪,指着柳家的人说是他们为虎作伥。
“夫人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