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无命用眼神看向沈知韵,询问她当下情况应当如何处理。
沈知韵安抚地点了点头,便叫唤宁靠近,唤宁性子稳重,不会露出马脚。
唤宁拉开马车帘子的一瞬间,脸色煞白。
几秒后便恢复了常态,放下帘子防止听风过来看到,轻声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和查车大哥说说情况,就说本小姐此刻已喝醉,衣衫不雅,恐怕无法给外男查看情况。”
说完沈知韵便将剩下的酒也倒至马车内四周。
唤宁领命后靠近衙役,私下从荷包中掏出几锭银子塞到领头的几个衙役中,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一番。
没想到那衙役收钱时还嬉皮笑脸,一听到不让查车后脸色瞬间一变。
“真不是我不给姑娘方便,今日差事,太子殿下下了死命令,在下也不想丢了性命。还请沈小姐配合。”
说完便向马车走去。
听风正守在马车前,不让衙役上车。衙役围绕着马车转了几圈,确是闻到了浓烈的白酒味,也未曾闻到什么血腥味,正想掀马车帘子时,马车里的人说话了。
“唤宁,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掀我的马车帘子?”沈知韵醉酒般的腔调中夹杂着强硬的警告。
衙役的手连忙收回,他可不敢得罪当今户部尚书之女,更何况这贵女身上还有这镇北侯府的婚约。
衙役觉得现下十分为难,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准备与其他人商量如何处置时,衙役大哥突然看到远处缓缓驶来的通体玄色马车,心下一喜!
听风看着形势不对,连忙告知自家小姐,她那未婚夫又出现了!沈知韵只觉得头疼。
衙役将太子的吩咐传达至裴序怀贴身侍卫青苍后,在原地稍等片刻后,裴序怀缓缓走出马车,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贵公子气度。
“这位官差,请查看。裴某的马车中并未藏人。“裴序怀掀开帘子供衙役检查。
衙役草草看了两眼,确认剩余空间已无法藏下一个成年男子后,便连忙抽回了眼光。
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上裴序怀的马车搜人,远远确认几眼即可。
“不知裴世子这会出城是做何事呀?“衙役腆着脸哈着腰问道,却迎来了裴序怀冷冷的一个眸子。
衙役瞬间心慌,身子弯得更低。
裴序怀却突然笑了起来:“听闻城外有刺客,家母和家妹今日正好去了福云庵内上香,安全起见,我去接一下她们二人。”
“是是是,裴世子考虑周到。”
“这辆马车是?”裴序怀仿若不知马车中坐的是谁。
“回世子,马车中是沈家大小姐。刚刚在下需要确认大小姐在马车中没有危险,但是遇到了一些阻碍...”
“那我去看看吧。”裴序怀冲着衙役温柔一笑,便向沈知韵马车走去。
衙役只觉得坊间对裴世子的传闻果然不假,裴世子是个顶顶好顶顶善良的人!
沈知韵连忙冲着冼无命低声道:“待会你不要出手,你把刀架我脖子上假意挟持,我会搞定他。”
虚弱的男子笑了笑:“我原本就在挟持你,何来假意一说?”
裴序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知韵正欲提醒冼无命,他的刀却抢在沈知韵出声前来到了她的脖子。
这一次,离她脖子的距离远了些。
裴序怀骨节分明的手掀起了帘子,看到的却是一幅危险又血腥的画面。
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此时正架着一把匕首在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脖间,男子胸口的带血衣裳却被人撕坏,露出结实的胸膛。
胸膛上却插着一支箭头,车厢内有擦拭血迹的痕迹。
与男人狭长般的目光相撞,裴序怀突然感知到男子目光中的警告意味。
他狐狸般的眼中满是认真和担忧,转而看向沈知韵。
沈知韵眼中并无恐惧害怕,反而看着他轻微地摇了摇头,裴序怀快速地消化了眼前的局面,转头看向衙役。
“沈小姐已醉了,车上没有其他人。”裴序怀嘴角微微下沉说道。
有些许的不开心,她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好嘞好嘞,多谢裴世子。小的这就放沈小姐通行。”衙役边赔着笑脸边暗自腹诽。
早就听闻沈家小姐平日纨绔成性,白日内竟然在马车上喝醉了!还被自己未婚夫瞧见酒后窘样儿,恐怕前两日丞相府内的传言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