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破晓时,卞梅醒了。她小心翼翼的慢慢伸展了一下困乏麻木的四肢,睡眼惺忪望向窗外,窗户上的喜字在曙光的映射下只透出一个模糊的暗影。她回头看黄粱举还在呼呼大睡。
卞梅看到了昨晚被黄粱举扯掉的盘银扣子,弯腰捡起来,把它重新缝好。卞梅穿戴整齐,看黄粱举依然在睡觉。卞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床边,“天亮了,该起床了。”但是黄粱举毫无动静。卞梅又说了一遍,黄粱举还是没有动静。
卞梅听到院里有响动,便准备开门出去。刚走到门口,不防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卞梅犹如触电一般,浑身打颤,这个感觉和那晚被恶人抱住的感觉何其相似。卞梅惊恐的扭头就看到黄粱举睡眼惺忪的脸贴了过来。卞梅边挣扎边问道:“你干什么!你放开我!”黄粱举却不松手,一脸贱笑,“干昨晚的乐事,昨晚我喝多了,不过瘾!”边说边把卞梅往床边儿拖。卞梅一边用力掰黄粱举的手,一边挣扎着说:“你快放开我,天都亮了。”黄粱举猥琐的笑道:天亮了怕什么?正好看得清。”边说边把卞梅往床上按。卞梅又急又恼,却又挣扎不过,正无计可施,就听见咚咚的敲门。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二少爷、二少奶奶该起床了,老爷、夫人还等着新媳妇儿奉茶呢。”黄粱举不耐烦地说道:“知道啦!”卞梅趁黄粱举松懈的间隙,推开了压在身上的黄粱举,一轱辘翻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赶快穿好衣服,去拜见爹和大娘。”黄粱举有些不甘心的又上去搂着了卞梅,在卞梅的耳边说道:“今晚在房里好好等我啊!”说完又在卞梅的脸上使劲嘬了一口,才转身去穿衣服。
卞梅强忍着心里的呕吐感,用袖口在脸上擦了几下,才去开门。
一位中年妇女端着洗脸水站在门口,看见卞梅,满脸笑容道:“二少奶奶醒了。”卞梅答应着忙去接康婆手里的洗脸盆。康婆却没有松手说道:“二少奶奶只管洗脸。这是下人做的事。”说着把洗脸水端进屋里,又说道:“二少奶奶,二少爷先洗着,有什么事只管叫我。”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卞梅洗漱完,黄粱举也就水抹了一把脸,并笑道:“用妹子洗过的水滋润。”卞梅低头梳理头发,没有理他。二人洗漱完,康婆二次进来,引卞梅到黄家正庭。
正厅里黄家大小已齐聚,黄宪章和霍玉珠坐在上座。卞梅给二老敬过茶。霍玉珠介绍众人跟卞梅认识,介绍完众人,霍玉珠说道:“新人进门,我要说说家里的规矩。这一要有长幼次序,开饭的时候,如果老爷在,老爷不动筷子,谁都不能动筷子。第一碗饭也一定要先端给老爷。这二不能偷奸耍滑……”还未说完,黄粱凤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娘,让康婆赶快开饭吧,我都饿了。”霍玉珠瞪了一眼女儿,“没规没矩,一个女孩子家不知含蓄,我话还没说完呢。”黄粱凤撅了一下嘴说道:“娘越来越啰嗦!”霍玉珠正欲说话,黄粱盖也嚷了起来,“娘,粱凤说的是,我也饿了,你就别啰嗦了。”霍玉珠看了一眼小儿子,“今儿个日头打西边出来了,还帮你姐说话。”
黄粱凤斜了一眼黄粱盖,“切,连姐都不叫,谁要他帮我说话,管好自己就得了。”黄粱盖扭了头,梗着脖子,“哼,谁帮你说话,扫把星!”
黄粱凤听黄粱盖叫她扫把星,也不甘示弱骂道:“你是小王八,小王八!”
大少奶奶英兰看着姐弟俩斗嘴互骂,觉得好笑,不仅噗嗤笑出了声。黄粱秋瞪了一眼老婆,正在笑的英兰赶紧板正了脸。
黄宪章虎了脸训道:“都住嘴,什么扫把星小王八的,有这样骂自己家里人的吗?!你们俩哪有一点儿姐弟亲!当着你们刚过门二嫂的面,也不嫌寒碜!”又对着卞梅说道:“二儿媳呀,你别笑话,他们俩自小斗嘴斗惯了,虽然也挨了不少训。可还是没教育好,唉,让你见笑了。”
卞梅低着眼眉说道:“爹说哪里话,我怎会笑话小姑小叔,俗话说小时狠,长大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终究都是自家人。”
黄宪章听了卞梅的话,高兴地说道:“哎呀,二儿媳这话对,到底是书香出身,懂得道理。”
霍玉珠拉了个脸,打断了黄宪章的话,“该吃饭了,孩子刚才都嚷着饿了。”黄宪章说道:“就是,让康婆赶快开饭吧。”
吃饭的时候,黄粱凤和黄粱盖还在不服气地互瞪眼睛。
饭后大家都各自散去,卞梅帮康婆收拾碗筷儿,康婆拦着卞梅,“二少奶奶,您是新媳妇,哪能让您干活?这就是下人干的活儿。平常也是我一个人干的,您还是回屋歇着吧。”卞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