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胡人部落有数十个之多。春夏之时水草肥茂，胡人放牧足以饱腹，直到秋季以后，天气寒凉，草枯水竭，又恰逢大夏的粮食丰收。胡人便会南下劫掠。谓之“打秋风”。

“最近西北呼延部落出了一名用兵如神的勇猛大将，呼延敬。其子呼延玄泰颇具谋略。辅佐自己的父亲成为首领之后呼延部落隐约有了一统西北部族的势头。最近呼延玄泰提出对与越国签订的合约有所不满，似是想借机起兵。圣上最近对此事颇为头疼。对此宸华有什么看法？”

顾宸华不是第一次来父亲的书房了，但是今天父亲还是第一次叫她来商议国事。

“他们不过为了粮食罢了，为什么我们不顺水推舟呢？”顾宸华深思后在沙盘上点出。“胡人最为麻烦的一点就是个体高壮，又善骑射，一日间来回奔袭数百里。我们的大军即使北上也无法在茫茫草原之中找到他们的主力军队。所以必然要先引蛇出洞。这里，沿着龙勒河上到俊疾山，再顺水而下，便可抵达兰扎了！达兰扎是呼延部落的地盘，长期有小队驻军。从镇宣府派出小队疾行两日便可到达，取了达兰扎首级。呼延敬必定会派大军围堵。”

顺水推舟，不过是自己的借口罢了。顾宸华望向首位似在沉思的顾长夏。自己既要争，便要争那最为尊贵的位置。而这场对呼延部落的战役，就将是自己走入这棋局的第一步。命运，只有自己能掌控才算数！

……

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来临的燥意，河面微波轻荡。在汴河的游舟之上一名少女望向远处那一抹深红身影眼中盛满了向往之色。

“啊，原来那就是顾大小姐。”柳纯一看向湖面远处国公府的游船，两颊泛光，模样甚是可爱。身后几位少女坐于船内雅座中。

“你们不会觉得有些不对吗？本来国公府就手握实权又深受眷宠。如今连国公府顾大小姐也即将成为皇太子妃。”

“可除了顾大小姐那样惊才绝艳之人作为太子妃，还有谁能配得上太子殿下呢。”

远处游船之上的顾宸华察觉到了注视自己的视线，却看到一名粉面桃腮的少女一直盯着自己看。是那个春日宴上惊艳四座的少女。想着与将军府没有交集也并不需要理会此人。

只是，

没有让顾宸华想到的是，自己仿佛被这个粉面小姑娘盯上了。她察觉到在自己出席的所有公开场合都会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完全不会隐匿气息。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总是躲在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角落中。

在又一次察觉到来自于花圃下面躲藏着的少女视线之后，顾宸华头一次差点失去自己世家贵女的教养。

“真是讨厌，还不如直接来找我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女子闺房中顾宸华披散了长发对窗边少年抱怨道。

“您说的是前些天参加了春日宴的柳纯一？”

“没错，我还以为她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有话想对我说。但是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来接近我。”顾宸华回想起躲在灌木从中的少女兔子般的眼神有些烦躁。想结识自己的贵女夫人有很多，如果她像那些人一样自己也定然能坦然处之。但是她还从未见过世家小姐躲在树下，花圃中，游廊柱子下行偷窥之事的！那个柳纯一是不是脑袋有毛病？还是这是西北边关的风俗？

“不接近您才更奇怪，您是要和皇太子有婚约之人……多少人想来巴结您。”睒星野走到少女身边替她梳理如墨秀发。

“是啊，不过这种事情，在她听到了京中关于顾宸华的流言之后，或许就不会在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