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城找棵树把马系好,又削了一段树枝做了个火把,二人沿一排着屋子慢慢看去。
废弃的屋子都有些垮塌,走着走着只听“咯吱”一声,流稚低头看去,居然是一具小小的骸骨,她只觉头皮发麻,转身急退。
庄城上前轻轻拥住她:“别怕!”
流稚不自觉的靠近他:“怎么会这样?那应该是个小孩。”
“有很多这样的村庄。”
“啊?”
“如今虽然战乱已无,然这样的庄子并不少。或天灾或瘟疫。”
两人走到一处相对好一点的屋子,用火把照着转了一圈,这屋子尚算可以。
“今夜便在这凑合一下吧!拿着,我去去就回。”庄城把火把递给流稚。
这处屋子看着结实些,屋顶也没漏风,只是有些许腐朽味道,流稚把火把插在一个破凳子上,考虑从哪开始收拾一下。
门口树上传来猫头鹰的鸣叫,静夜里声音尤其突兀。时近中秋,圆圆的月亮仿若就在树梢。庄城把马牵到门前树上绑好,解下包裹带进屋子。
屋里和屋外一样安静,只有火把孤零零的插在破凳子上。
庄城大惊:“流稚,流稚。”他呼叫流稚的名字,却无人回应,空气安静的可怕。
院里院外,房前屋后都没有流稚的影子,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庄城举着火把又回到了屋子,他放低火把,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走到火炕前。
炕下是一块木板,庄城踩下,一动不动,又踩另一侧木板翻起。他用火把探照一下,未看见流稚,却听到一丝微弱的呼吸。
他提起包袱跳下炕洞,原来下面是有台阶的,只是原来塞住木板翻转的木块腐朽,以至于流稚踩空跌下炕洞晕了过去。
庄城放下火把,扶起流稚拢在怀里掐她人中,只听流稚长长的嘘了口气醒了过来。
火把的光芒微弱,庄城的脸模模糊糊在眼前,正担心的看着她。
“大哥。”
“嗯?”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下来了。”说着流稚便起身,站起来腿脚都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傻傻的倚墙站着。
“那里痛告诉我。”
流稚快要哭出来了,哪里痛?脚痛腿痛,胳膊也痛,甚至头也有些痛……
“啊……”
流稚惊呼,庄城抱起她蹲下放在自己一腿上半躺,用手在她腿上和脚上轻轻捏着,流稚只好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脸红的像门对子一般……
“骨头没事,皮肉伤不怕,我给你敷上药很快就不疼了。”庄城检查完转头看向流稚,她的脸近在咫尺,眼睛里隐隐约约泛着泪水,脸红的似过年的灯笼一般,二人对视呼吸可闻。
流稚脸红,庄城心跳。两人同时转头垂眸。庄城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流稚,此时的她软软糯糯,让人怜惜,心里只想把她再抱紧一些。
流稚挣扎站起身倚在墙角:“这里面还挺大的,居然这么深。”
“是,冬季用来储存粮食蔬菜,这个确实比一般人家的要大上许多。”
流稚本是尴尬没话找话说的,听庄城这样说不禁有些好奇:“大哥见过很多吗?”
“嗯,早些年跟着师父四处游历,见过。”
“四处游历,去了很久吗?”
“少时三两个月,多时半载有余。”
“哦……。那是什么?是一块木头还是一扇门?”流稚边跟他说话边四下打量,她们在台阶位置,里面墙角隐隐约约有块门型的木板在。
庄城下来时便已察觉火把在这里微微晃动,他视线比流稚好上许多,只是没来得及细看。
拿起火把走近去果然似有凉气涌入,门上铁扣已经锈迹斑驳,他拨弄几下把木门拉开,一股霉味夹杂着凉意扑面而来,里面居然是有一人高天然的甬道。
甬道里面凉意瘆人,不知通向哪里,着实让人惊奇。
流稚挣扎着过去看,两人并排站在那木门前。
“这个方向应该是通往屋后面。”庄城开口。刚才他找流稚围着这屋子转了一圈,这是村里最后一排屋子,屋后面是一段极窄的小路和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