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初被他气笑了。

将怀里脏兮兮的孩子提起来，沈祟脸上却出现了不合时宜的震惊，那声音里一点儿可怜无辜的影子都看不到。

“震惊我怎么没死？”

她的声音带着揶揄之意，又颇为无奈喊着他的名字，“沈祟啊……”

哪里是害怕和恐惧，他扑进来的那一瞬间凰初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前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似是想将她吸收掉，或者说是吞噬。

她出现在这里必然是看见了什么，所以先下手为强若是能杀了她这就还是个秘密，对吧。

凰初那一双眸子落在他的身上，没有被偷袭的不满与愤怒，但往日的心疼与宠溺也消失不见。

她自然知道这个秘密不能传出去，若是这种能力被发现沈祟迎来的将是各地大能争相抢夺之物，他会被剖开身体会受尽酷刑让他说出修炼的什么妖术能只用一阶的能力杀一人……

那人是她杀的，还没反应过来连同那三具尸体一起被空间压缩成末消散在山间。

凰初想过很多种沈祟醒来的反应，他也许会装作无辜不承认，也可能是哭诉是他们欺人太甚，或者是冷笑着说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是她看错了……

她也许要安慰他别哭了，也许要说没关系，也许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她最没有想过的就是，沈祟会连句解释都没有就想杀她。

若是她弱一点儿，此刻就会像是她销毁的那几具尸体一样被掏成一副空壳子，死相惨状……

凰初推开怔住不知所措的沈祟，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看来你我没有师徒缘分，沈祟，就此别过吧……”

夜色已经降临，山间的晚风吹得人发抖，沈祟站在原地脸上第一次露出迷茫的表情。

……

百守宗今日还有那庆功宴，弟子们是真心待她怎么也要去露个脸。

凰初突然有种没由来的疲惫感……

刚落到百守宗山脚下，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师父。”

她回眸，只见夜玄霜站在不远处。

“怎么不去庆功宴一起吃些什么？你这是去做什么？你师弟还好吗？”

夜玄霜的声音比夜间晚风还凉，“不熟，找你，好。”

凰初轻笑一声，“五个字回答我的三个问题啊。”

夜玄霜见只有她一人，朝她身后探去，却是没有说话。

“走吧，去看看若舟我们一起去。”

凰初朝她伸出胳膊，“抱紧。”

夜玄霜一愣，抱住她的手臂，熟悉但已经变得陌生的感觉，耳边传来风声呼啸和凰初带着笑意的声音。

“记住这种感觉，好好修炼吧，有一日你不需要我也能在天上行走如飞……”

夜玄霜顿了顿，“好。”

……

凰初透过窗户看着习若舟的房间一片黑暗，“这几日正好好好恢复一下身体，我们走吧。”

夜玄霜靠在树前，虽然没说话，但凰初看出来了她好像并不想去那种地方。

见她盯着自己，夜玄霜淡淡道：“人多，烦。”

凰初上手推着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去认识认识吧，说不定未来会帮到你呢。”

百守宗怎么说也是四大城里叫得上名字的宗门，虽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可是弟子们互帮互助，踏实无杂念百年之后说不定百守宗会一跃成名。

凰初能力再强也不能将她时时刻刻绑在身边，而夜玄霜的为人处世又到处拉仇恨，多认识些人多条后路。

那百守宗主峰大殿上，灯火通明，还没走进就听见一片欢声笑语的吵嚷声。

掌门正对着大门，远远看见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台阶之上……

“快！去迎凰长老！”

掌门还时刻注意着形象，压低嗓音挥手道。

众弟子脸上洋溢着笑容，赶忙从椅子上起身跑了出来。

“凰长老！”

“凰长老快进来！”

凰初被’架着’进到大殿之中，掌门走进乐呵呵道：“凰长老真是给我们一个特别大的惊喜啊！”

惊喜？

一旁的大长老平日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他红光满脸：“凰长老霸气！那万垚宗的孙子就该这么治！妈了个巴子的！心都是黑的！”

三长老腆着肚子笑道：“凰长老这一招妙！想来他们是要老实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