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煊刚才喂给月露的丹药可以说是一种毒,一种可以麻痹静脉的药草所致,因为控制了用量,效果不会存在很久,加大剂量就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所以宁煊只能速战速决。
宁煊快速下刀,将伤口表面的腐肉割去。月露起先也不是很痛,但随着时间过去,月露再也忍不住了,死死拉着微缘的手臂,身体都在颤抖,却依旧没有喊一句。月露喘了两口,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她看到了桌上刚才微缘用的方巾,想也不想直接将方巾塞在了嘴里。
宁煊手上的动作不能停下,药效很快便会完全消失,她知道月露疼,但是只有处理好伤口才能好,她只能继续。
微缘见状眼泪掉的更凶了,但她现在只能死死抱着月露颤抖的身体,心中默默祈祷。宁煊动作算是极快了,可是药效却依旧快速流逝。
终于宁煊长长呼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薄刃。在宁煊结束的时候,微缘感觉怀中月露的身体一软,月露口中的方巾已经掉落在地,她已经晕过去了。宁煊紧绷的思绪放了下来,将银针取下,敷上药,缠好绷带。
宁煊安慰道:“微缘,别哭了。月露没事了!我们将她扶到榻上休息吧!”
微缘含泪点头,与宁煊一起,两人将月露扶到了宁煊的榻上,宁煊将被子给月露盖好。月露受伤的是右手,宁煊便手指搭在了月露左手的手腕上,诊起了脉。月露身体底子好,疼的昏了过去,脉象急促,于是宁煊伸手抚上了月露的额头,入手滚烫,这么重的伤不发高热才是奇事。
诊完脉,宁煊写了药方,让微缘去抓药熬药,等到月露喂了药后便陷入了沉睡,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宁煊早就吩咐了卫嬷嬷让她送宁烁去唐府,自己留下照顾月露,这也是第一次宁煊没有去送宁烁。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露的脸上也慢慢有了血色,宁煊一直守在榻边。月露全身被疼痛充斥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对上了宁煊显得焦急的眼睛。
宁煊见月露似是要起来,赶紧阻止了她:“别动,你高烧刚退,多休息一下。”
月露还是想挣扎起身:“姑娘这是您的房间,属下僭越了。”
宁煊替月露盖好了被子:“赶紧躺下,你呀,伤成这样一句的不说,要不是我发现,你打算瞒多久?”
月露对宁煊的关心有些受宠莫惊,除了吴大夫没有人会关心她,但吴大夫在跟前的日子也少,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什么都不说:“属下习惯了......原来受了伤都是自己扛着,死不了的。”
宁煊心弦震动,原来这就是月露性子沉默的原因吗?没有人可以说,就只有自己扛着,她于心不忍便道:“以后可以跟我说,师父将你派到我身边名义上是保护我,可是也是为了让我给你一个未来,你在我这里跟微缘是一样的。”
月露平静无波的眼里多了些闪动:“姑娘,属下......您的性格很像我的母亲。我听吴大夫说,我母亲是个性格很温柔的人,我父亲一见到她就爱上了她,只是军令如山,父亲让母亲等他,就这样错过了一生。”
宁煊听后不禁动容,月露这怕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吧,一点点的关心便能让月露敞开心扉,心中不免替月露悲伤:“月露你不必这么坚强的,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如微缘一般生活在阳光下,我能明白为了叶家你要替父尽忠,可是你不必压抑感情,疼就喊出来,而不是自己忍受。有时候,不说永远都不知道,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你的伤应该是救人的时候留下的吧,伤口表面被火烧过一样,我应该嘱咐过,保护好自己,再者才是其他。”
月露将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姑娘确实说过,可是又想到了姑娘的吩咐,当时也就顾及不到其他了,火场救人确实难可是也所幸成功了:“姑娘......”
宁煊见状也不忍再指责了,只能用开玩笑的说法说了:“记住,以后先保护好自己,证据没有了还有其他的,就算不是决定性的证据,也能有其他的用处。下次要再这般,就别怪我在你的药里加黄连了,看你还敢不敢!”
这时微缘端着一碗药进到了屋里:“姑娘第二剂药好了。”
微缘见月露醒了赶紧凑了过去,伸手在月露的额头上摸了下:“月露姐姐你没事了吧!不烧了,我喂你喝药。”
宁煊微笑着给微缘让了位置,月露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我自己来吧!”
微缘在月露的头下垫了高一些的枕头,将药吹凉送到月露的嘴边:“月露姐姐,你是右手受伤,还是我喂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