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大伯同样掰了一点放进嘴里品尝,良久才缓缓开口:“若是她真的就此走上正途,倒也告慰了梁二的在天之灵。”
两人正沉浸在沙琪玛的美味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有人进了院子都没有察觉到。
“大哥,大嫂,你们在想啥呢?”方氏突然出声,把两人惊得一颤。
“他二婶,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都没发觉,快来坐。”杨氏扬着笑脸迎了过去。
方氏落了座,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问道:“我方才瞧见丰儿他娘来过?”
两家毗邻而居,时夏从她家来梁家大伯家,必然会从梁家老宅门前经过,所以被她看见了。
方氏说话间,眼睛还状似不经意的看向桌上的竹篓,她记得时夏来时手里拎着东西的,可是回去的时候手里却是空着的。
杨氏注意到方氏的眼神,淡笑着顺手将竹篓提走了:“是她,这不刚走呢你就过来了。”
竹篓里放的有鸡蛋,和切成方块状的淡黄色的东西,方氏不太认得。
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她来做什么?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梁家大伯忙摇头解释:“他二婶你可是误会梁二媳妇了,她这次来,是让我打听把梁有送去鸣华学堂念书的事。”
闻言方氏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她要送梁有去念书?”
梁家大伯点点头。
“大哥,你别是听错了吧?那疯婆娘为了赌钱差点没把满儿卖了,居然会舍得钱送梁有去念书?”方氏满脸质疑道。
“是真的,我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还不等梁家大伯回答,杨氏已经先他一步开口。
梁家大伯跟着连连点头。
呵呵,呵呵呵。方氏心中一遍遍冷笑道。她倒要看看雨停天晴后的第一个太阳,是不是要打西边出来。
见方氏似乎还不信,杨氏略有些得意的说道:“方才竹篓里的东西你还不认识吧?”
“那个叫沙琪玛,梁二媳妇做的小点心,她最近就在县里卖这个,五文钱一个呢,她直接送了八个过来。”
“我和老头子都尝过了,味道确实好,这梁二媳妇大抵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一个妇道人家做些小生意,一天赚的不比那些正直壮年的男人都多?”
杨氏料定方氏是不认识沙琪玛的,因为方氏才见到沙琪玛的时候一脸的不屑,但当听到是时夏做的并且卖五文钱一个的时候,脸色由震惊变为了难堪。
她家五口人,全靠梁大种田养活,平日里能吃饱就不错了,这些点心零嘴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花钱买点回来解解馋。
而被她赶出去的二儿媳妇,不仅会做点心,还能拿去卖钱!
方氏自觉没脸再坐下去,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家。
一进家门,就对着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周小莲骂道:“你整天除了洗衣做饭,就不会做点别的?绣绣帕子纳个鞋底儿去卖,好歹补贴点家用。”
周小莲被骂的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这么大火气?她又做错什么了吗?
她不吱声,方氏就接着骂:“大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回来?肚子不争气就算了,别的也不会,你好歹给我多生几个大胖孙子我也能高兴点。”
周小莲炒着菜,心里憋闷的不行,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锅铲落在铁锅上“锵锵锵”作响。
是,什么都是她的错,她到底有什么错?作为妻子,她服侍好丈夫了,作为母亲,她给梁家生了一儿一女了,作为儿媳,她孝顺好婆婆了。
所以到底还要她怎么样?
生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她倒是也想多生几个,可是梁大每天从地里回来,累的气喘如牛,晚上有时候脚都不洗,沾床就睡着了,她能怎么办?
坐在灶眼旁边添柴的梁凡,瑟缩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然而不管她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周小莲还是注意到了她。
似乎锅铲和锅之间的碰撞并不能让她解气,于是拿眼刀子狠狠的向梁凡投射过去。
嘴巴里还吐出利剑:“都是你个死丫头害了我,你说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娃偏要是个女娃,看见你我就来气,不争气的东西。”
这种话,梁凡早已经听的麻木了,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只是默默的添着柴。
果不其然,在她将将塞了两根细木柴后,周小莲将锅铲往锅里一扔,恶狠狠道:“死丫头添柴不会吗?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