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继续说道,“前几天,有人来家里说媒,让你嫁给李家村书记的儿子李大财,他家愿意出40万彩礼,你要是同意,我就把彩礼的一半当做嫁妆给你。”
顾晓雨知道李大财,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智力停留在五六岁,现在二十多岁还要父母给他洗澡,要是嫁给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就毁了。
“你知道李大财是什么人吗?”顾晓雨向顾父怒吼道。
顾父再次点燃一根烟,在吞云吐雾中说道,“李大财有什么不好,除了脑子不太灵光,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你要是嫁过去,一辈子衣食无忧,你要是能生个儿子,他们家会把你当成大功臣。”
顾晓雨无声地流着眼泪,她呆坐在一边,咂摸着顾父说的话,她原以为父母只是偏心,没想到竟然把她的婚事当成一笔生意。
顾晓雨用手心擦着脸上的泪珠,又用手指擦干眼角的泪水,“我死都不会嫁给李大财,你们就别做梦了。”
话音刚落,顾晓雨突然想到什么,冲进厨房后面的房间,一通寻找,顾父和顾母紧随其后,留下冷一凡无所适从地坐在餐桌上,他碗里的饭还满满当当。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阵嘈杂声,顾晓雨大喊,“冷一凡,快来救我!”
冷一凡快步走进那个昏暗的房间,只见顾父拿着一根鞭子不断抽打顾晓雨,顾晓雨双手抱头躲在墙角,仿佛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冷一凡宽大的身躯,站在顾父和顾晓雨中间,一不留神,鞭子抽到他的后背,他感到火辣辣的疼,他转过头俯视着比自己矮一截的顾父,“别打了,有你们这么对自己女儿的吗?”
顾父紧紧抱着房产证,朝顾晓雨吐了一口唾沫,“想卖房,我看你是想找死。”
那一刻,冷一凡对顾晓雨多了几分怜悯之心,他把李雯清交代给他的任务全然抛之脑后,一股浓烈的保护欲逼走他的理性,一股莫名的情感在他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这一天,冷一凡带着顾晓雨逃离顾家,两人在县城找了个宾馆住下。
顾晓雨往自己肚子里灌了几瓶酒,好像只有酒精才能让她消化刚刚的一切,暖黄的灯光下,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冷一凡,知道我叫你来干嘛了吧,今天要是没有你在,我可能会被我爸妈打到出不了家门,然后再把我嫁给那个李大财。”
冷一凡看着顾晓雨脖子上隆起的血痕,他冷目灼灼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以前我总羡慕别人有父母疼爱,现在看来,有些父母还不如没有的好。”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顾晓雨那双深情的眼睛盯着冷一凡。
“其实你没必要和王鲁斯纠缠,你还年轻,完全可以找份喜欢的工作,在章市安家立业,彻底与原生家庭切割。”
“安家立业说得简单,像我这种没学历没背景的人,在社会上只能被人踩在脚底,然后一辈子像只蜗牛一样背着重重的壳前行,我穷怕了苦怕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可王鲁斯是个已婚男人,你何苦背上第三者的骂名。”
“已婚又如何,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苍蝇不叮无缝的的蛋,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既然是别人,为何不能是我。”顾晓雨这句话,让冷一凡对她升起的怜悯之心瞬间散去,她从一个泥潭爬出又跳入另一个深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顾晓雨的手机响个不停,地下钱庄催债的方式从短信轰炸变成了电话轰炸,这些电话让顾晓雨崩溃不已,就连晚上睡觉都会出现幻觉。
“啊啊啊,不要过来,我会还钱。”顾晓雨的尖叫声,在隔音不好的宾馆里,传入住在隔壁的冷一凡的耳朵里。
冷一凡敲开顾晓雨的房门,只见顾晓雨满头大汗,确认顾晓雨只是做梦后,他转身要走。
顾晓雨拉住冷一凡的衣角,“能不能不走,我害怕。”
在漆黑的夜里,顾晓雨把冷一凡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冷一凡在沙发上坐了一夜,顾晓雨那颗不安的心才安静下来进入梦乡。
第二天,顾晓雨找到中介公司要卖房,工作人员告诉她,现在房地产不景气,二手房市场更是一片惨淡,如果着急出手,恐怕要亏十几二十万。
顾晓雨眉间的忧郁更浓了,她沉思了片刻,“不管多少钱,我都要卖。”
从中介公司出来,顾晓雨拉着冷一凡去汽车站,“走,跟我回家拿房产证,我必须把我父母那套房也卖了才能凑够钱。”
冷一凡跟着顾晓雨又坐上了那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