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愚人众第六席有两位。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每次出席执行官们会议的只有那位带着宽大斗笠、浮浪人装扮的人偶,而他常挂在嘴边的,“不省心的弟弟”,则是大多数时间都见不着人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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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是这次的情报。”
斋宫鸣抬眸,看着面前棕色长卷发的女人,有些无奈地掐了掐眉心,瞥向四周确认没有部下在周围后,才抬手一巴掌呼在女人的脑袋上,“斋宫晴!又乱用缩骨干什么!”
斋宫晴没躲过,笑嘻嘻地接下了,这会把大氅脱下来,咔咔几声,身形高了几分,脸上还是那份玩世不恭的笑来。
他是典型的至冬长相,棕褐色的长发末梢带着卷,玫粉色的眸子却是像极了斋宫星野,缱绻又多情,被注视的时候总让人有一股被珍视的错觉。他朝掌心呵了两口气,没了遮掩身形的大氅,至冬的寒气便一股脑地涌了过来,把斋宫晴整个淹没了。
斋宫鸣气不过,又把他的的大氅扔过来,斋宫晴笑眯眯地接过,慢慢悠悠地挪过来,披上衣服又把衣服一合,把矮自己半身的好哥哥包在怀里。
“斋!宫!晴!”
斋宫鸣能感觉到额头的青筋突突乱跳,他不知多少次庆幸自己是个人偶,不会被自己这便宜弟弟给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斋宫晴笑眯眯地把自己的脑袋搁到哥哥的脑袋上,用只有兄弟二人才能听清的气音小声询问:“妈咪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斋宫鸣面色不变,有些不耐烦地把他推开,手指在他脸上轻点了两下。
[除了有些嗜睡,一切如常。]
“那你呢?”
“第二席……是不是又拿你做实验了?”
斋宫鸣挣扎的动作僵硬了一瞬,刚想假装无事发生,而这些迟疑立马被斋宫晴抓住了。他慢慢收紧了揽衣服的动作,声音里听不出阴晴,却无端地让斋宫鸣多了些悚然来。
“哥哥,你知道我最近在枫丹出差吧?”
“枫丹可真是诡辩师的乐土。”
“那位枫丹的神明,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癫狂,疯魔,歇斯底里……”
“也对,把自己分散成那么多份,不疯也说不过去。”
“当然,没有内涵那位第二席的意思,呵呵。”
斋宫鸣越听越不对劲,挣扎着想要从大氅里出来,斋宫晴也遂了他的愿,垂着眸子掩去神色,继续没有感情地说着话。
“哥哥,你知道我找到了什么吗?”
斋宫鸣本能地感觉不对,他试图阻止斋宫晴继续下去,却被他轻易地躲过了。
“是水神的残片。”
“芙卡洛斯的残片。”
“正义真是煎熬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规则。”
“既然我无法让所有人满意,那我就让所有人不满意。”
他终于抬起头来,斋宫鸣看见他原本澄澈的玫粉色眸子深处有一抹晦暗的水色翻涌着,最后又沉寂下去,变回了那个八面玲珑的情报员。
“无处发泄的正义感……真是磨人。”
“哥哥,我的标准就是妈妈和你。”
“我希望你们能爱自己一点,多爱自己一点。”
“无论你们是人偶,还是妖怪……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
***
距离盖德瑞拉·莱尔加入斋宫家已经将近百年了。
在被斋宫鸣捡回去之后,盖德瑞拉表现出一部分的警惕性,可惜在斋宫星野这只百岁老狐狸的眼里就像小猫儿扒拉着自己的爪子一样可爱。
“好吧,乖孩子。”斋宫星野安抚性地摸摸斋宫鸣的脑袋,确认自家的紫毛猫猫被顺了毛,狐狸才继续晃悠着尾巴开口询问,“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从至冬漂洋过海跑到稻妻来的?”
盖德瑞拉的眼神变了。
冰雪的孩子知道自己对上经验老到的狐狸没有任何胜算,于是坐直了身子,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故事开始与一个老套的背景,家中孩子众多,家境却很贫苦,一场雪灾带走了作为经济支柱的父亲。”
盖德瑞拉带着稚气的声音透露出的是和斋宫星野相似的缱绻,他低垂着眉眼,冷着眼,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长子为了家人能够活下去,自愿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确实是个好价钱,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
“除了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