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是冷。

好冷，好冷，那股寒意仿佛附骨之蛆一般顺着脊髓爬上来，几乎要把丹羽的思维冻僵。

我不是……死了吗？已故的人还能感受到寒意吗？

意识逐渐模糊，丹羽只是隐约听到两人的交谈声，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母亲……碎片……”

***

“母亲，我之前去了一趟枫丹，我在那里得到了水之神芙卡洛斯的残片。”

斋宫晴轻轻抚摸着窝在大腿上，罕见变回原型的斋宫星野。白狐的皮毛被养护得很好，雪色的毛在月光的照射下稀稀地流淌着亮银。她好似有些倦怠地眨眨眼睛，伸出纤长的吻去触碰斋宫晴的手，“水之神……抱歉，晴，我对她了解并不多。”她去舔舔斋宫晴的手指，又蓦地端坐起来，“晴，怎么回事，你身体里这么……”

斋宫晴却起了坏心，一把捏住狐狸的吻部，“嘘。”

“妈妈，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

他玫粉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花窗，手里没有停止抚摸白狐的动作，“比起这个……妈妈，你有注意到，那个一直无意识跟着哥哥的灵魂吗？”

斋宫晴身为人类，寿命自然是比不过作为长生种的斋宫星野和斋宫鸣的。

于是，在某一次深夜会谈后，斋宫星野和斋宫晴进行了某种仪式，这让斋宫星野和她的孩子共享了白狐未来悠长的寿命。

但是，这种仪式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临近冬日，斋宫星野也变得愈发提不起精神，再加上至冬终日天寒地冻的天气，让斋宫星野更加喜欢窝在家里做些手工活。

“……当然知道。”斋宫星野重新在晴的大腿上踩了个舒服的姿势卧了下去，“还记得我送给你们的小狐狸吗？”

提到这事，斋宫晴倒是楞了一下，随后解下腰带上挂神之眼的挂坠，把坠在最底下的小盒打开，斋宫星野伸头去看，一只晶莹剔透的冰晶小狐狸在盒子里静静地睡着，这让斋宫星野有些哭笑不得。

她从斋宫晴的大腿上跳下，几息之间变化成一位高挑的女性，蓬松的尾巴在身后甩了两下，勾过不远处的食盒，又去搂斋宫晴的脖子，把青年拉得踉跄了一下，“走，给你哥送饭去。”

一出门就是满脸的风雪，斋宫星野帮晴紧了紧围巾，继续了之前的话题，“我送给你们的小狐狸，其实算是……唔，元素凝结体？这么说也不太恰当……”她牵着晴的手，暖意在两人之间传递着，“大概算是一种，温养灵魂的……生物？啊呀，反正鸣身边的那个灵魂已经在小狐狸身体里养了快，呃，三十年了？应该快醒了……吧。”

她又瞥了一眼斋宫晴腰带上的小盒子，“你的那只应该还没有……唔，还没有诞生灵魂？因为我现在还能感知到它。”

***

斋宫鸣开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两个被飞雪覆了满脸的身影。

他罕见地有些被噎住，那一张嘴要骂不骂的，最后还是把话咽下去，皱着眉帮两人拂去面上的雪。

斋宫星野笑眯眯地把食盒递过去，满意地见到斋宫鸣面上闪过一抹心虚，狐狸耳朵一甩一甩的，好似随意般问道，“鸣，我之前送你的小狐狸呢？”

斋宫鸣此时脱下了他一向不离身的斗笠，紫色的短发柔软又乖顺，正一脸苦哈哈地吃饭，听了斋宫星野的话有些错愕地回望过去，接着指指房内某个方向。

斋宫晴凑过去偷偷帮鸣解决了一部分蔬菜，斋宫星野则转身去找那只小狐狸。

“……哦呀？”

斋宫星野把冰晶小狐狸捧到面前，看着它，哦，现在应该叫他了，白狐看着小狐狸头上愈发明显的一抹红色，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

丹羽再次有知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视角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中，面前白发狐耳的女人身形巨大，这让他不禁有些迷茫。

“醒了！他醒了！哎呀呀不枉我三十几年一直没断过元素力的传输……”

女人的耳朵不止地抖动，整个人显现出一股诡异的兴奋来，“鸣宝——快来看！”

丹羽有些无措，想伸手去阻止女人的动作，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自己的身体情况震惊到了。

低头是冰雕玉琢的狐狸身体，再一扭头，身后甩着的尾巴同样剔透，整只狐狸看起来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原来不是别人变大，而是我变小了……！]

等斋宫鸣走近，就看见斋宫星野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