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下来，斋宫星野愈发倦怠了。

相比于人形，白狐更喜欢变回原型，枕着晒得暖洋洋软乎乎的枕头，在本丸的回廊上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她变得更安静，也更像尚在至冬时的状态了。

许久未见的兄弟俩约着在本丸见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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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浪人把案几上的公文随意一推，叮呤咣啷整理出一片空闲的地方来，这才招来今天的近侍歌仙兼定给有些昏昏欲睡的弟弟上了杯茶。

斋宫晴这次来，罕见地以本相与斋宫鸣见面。

这么多天没见，他浅粉色的眸子颜色好像更深了些，像是一团玫瑰色的星云镶嵌在瞳孔之中，而星云的中央又有丝丝缕缕浅蓝色的星芒，让他的眼瞳显得瑰丽而诡异。

他好像有些困了，卷着自己的一缕鬓发无所事事地绕着，脑袋也一点一点的。

斋宫鸣注意到他脑侧探出来的，与发色相近的棕褐色耳羽。

“这是怎么回事？”

斋宫鸣点了点桌子，声音不大，却一声声像是催命一样敲在斋宫晴心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扭头去看桌上的那杯茶水。

茶汤清亮，入口回甘，斋宫晴垂眸，手指一卷，模糊了他眉眼的氤氲雾气散去，一张水幕在兄弟俩面前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公式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哥哥，我已经回不去了。”

斋宫晴突然发出一声似哀恸又似无奈的叹息，他看着面前的水幕，又像在透过水幕看着什么别的东西。

他看向那双手，十指纤长匀称，指腹和掌心有着练习长枪与把握手术刀而产生的薄茧——斋宫晴习惯性地想把这些茧削掉，过重的茧会引起手感的偏差和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但他的兄弟阻止了他，褐发的、有着姝丽容貌的青年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在提瓦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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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太安逸了，安逸到他害怕——于是他开始对自己做实验，既然母亲称呼自己为小鸟，那自己就成为小鸟好了——

骨骼压缩再重组的过程痛得他想要尖叫，混合着血污、汗渍与药物残留的斋宫晴与舞台上优雅高贵的盖德瑞拉简直是云泥之别，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挣扎着给自己再打了一针试剂——这是和Ayin一起研究的，当年在脑叶世界里主张对实验体注射cogito以及不同物种互换脑部组织的疯狂研究员身后有那个世界的多托雷的影子，他作为情报部部长有时会跑到研发部去收录新的资料，自然也见到过“斋宫星野”的实验报告，也知道多托雷背着L公司在背后动的小动作，但他没有揭穿——

在多托雷的某一份报告中，混合着cogito的脑部组织移植成功，让人类实验员身上成功生长出了属于动物的某些生物组织。

而他手上这份——他看向私人实验室里唯一闪着光亮的试管，莹莹的微光成为昏暗实验室内唯一的光源。

光之种。

脑叶公司成立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将光之种散播到每个人的心中，去治愈日渐麻木绝望的人心，给人希望，重塑人格。

斋宫晴回想起在光里看到的那人，他处于一整片耀眼璀璨的光芒中，却没有光直射在他身上；他的身后是一片同样引人注目的星空，他的黑发似乎隐藏在星空之中，他的金色双瞳又是那样的夺人心魄。

Ayin像一位苦修士，虔诚指引人们走进心灵深处，自己却在圣地外驻足。

无数人憧憬的希望，罪孽阴影中藏匿的光。

他将光缓缓注入自己的身体，感受到无数的、无数的意识涌入自己的脑海，感觉到肌肉的溶解、骨骼的崩塌——

斋宫晴剧烈地喘息，直至汗水刺得眼睛生疼，他才艰难地睁眼。

手肘处的绒羽和耳侧生出的羽翅让他微微舒心。

他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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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的兄弟，他并无血缘的兄长瞪着他那双漂亮的绛紫色眼睛、恶狠狠地看向自己的耳羽，这副情态让斋宫晴不由时宜地响起母亲的称呼。

【小猫，猫儿。】

他倏忽地笑了，这段带着促狭意味的笑意让斋宫鸣气得拳头邦邦硬，但又很快皱着眉扭头。

斋宫晴再次发话，“我真的回不去啦，哥哥。”

斋宫鸣这几百年的愚人众执行官也不是白当的，斋宫晴这两声“哥哥”叫得比他之前活的几百年中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