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顿时明白,这家伙是用死人的“阴血”,引诱乌水的邪灵。
这次黑潮非比寻常,十有八九都是这个千年老魔从中捣鬼。
这些三尸血甲虫必然是他带到“三圣大殿”,老蛇的洞府与之相距不远,那几只上古邪物才会追寻着活人的生气攻击自己……
既然殿中的武修全都遇难,身为殿主的柳福却又如何幸免?
如果柳福不是同谋,那他现在又在哪里?
唐笑心头一紧,急忙看向仅剩的那几名武修,队伍最后,果然呆立着一个土头土脑、未老先衰的中年元修!
此时此刻,面对这血淋淋的人间屠戮,若说唐笑不怕,那是假的!
他与柳福虽不相识,却也不忍亲眼目睹这位同门师兄惨遭毒手,禁不住颤声叫道,“花酒保!你杀皇极武修或许有你的道理,柳福却与此事无关,你还不是滥杀无辜?”
不知是山风呼啸,还是唐笑的叫声过于软弱,沉浸在喜悦中的花酒保似乎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指责,依旧是眉开眼笑地拔着“萝卜”……
盘在肩头的老蛇,却怕唐笑引火烧身,急忙阻止他道,“你是不是傻啊?跟个老魔说什么滥杀无辜?”
缩在手中的小奶猫更是吓得连连点头,“对啊对啊!他们已经被邪虫控制,只是行尸走肉,你别招惹那个妖怪!”
眼见柳福已经走到了神台前,唐笑始终还是按耐不住同门之情,放下老蛇、奶猫,快步上前质问道,“花月魔!你们魔道兄弟,尚且不愿手足相残,柳福是我同门师兄,我怎么能看着你对他施以毒手?”
“柳福是你师兄?”
花酒保听得一愣,皱眉辩解道,“我跟他无冤无仇,干嘛要对他施以毒手?这只是意外!那些血尸甲虫又分不清武修、散修……”
“你这还不算施以毒手?”
唐笑怒不可遏地走上神台,指着花酒保手中一颗鲜血淋漓的武修人头,正要责问,却见神台前面,靠着山崖的一片空地上,竟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七堆披头散发的怒海人头?
这些人头七个堆成一堆,按照五芒星阵搁置在五角,中间两堆则是相对分成阴阳两极,易沧海夫妇的头颅,就摆在最顶!
由于神台的遮挡,唐笑事先并未发现这边的景象,现如今站在高台上俯视这一片人头血阵,直把他看得头晕目眩、毛骨悚然……
“这些怒海死者……?又与你有什么仇恨?你又为何摧残他们?”
花酒保气得无奈,“你都说他们已经死了,我又怎么算是摧残他们?我这只不过是废物利用,以他们的冲天怨气,激发战神的邪灵!”
唐笑愣道:“他们怨气冲天?”
被救上铁船之后,他是亲眼所见,易沧海众人全都是行动坚决、神态安然,足以证明,此番运宝、以身犯险,是他们心甘情愿做出的决定。
就算他们惨遭毒手,那也应该是死得其所,绝不至于怨气冲天。
除非他们察觉到“皇极道庭”背信弃义、诱杀夺宝,才会像战神不破一样,觉得被人出卖、愤恨难平。
花酒保如此一说,倒让唐笑觉察到一个问题的关键。
那个凶手若然是假扮成薛泰斗的模样,却又为何不留下一个怒海的活口,去指证皇极?
难道他早己知道自己躲在舱底,故意让一个局外人来揭穿谜局?
花酒保自然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见他满脸质疑,只当他仍是不信自己,直气得一扔人头,跺脚大骂,“你这蠢材!真真是不知好歹!我只是个魔修,又不是坏人,你干嘛老是怀疑我的好心?”
魔修不是坏人?这话唐笑听着都有些新鲜!
为了修成“魔婴”,就不惜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引发黑潮,唐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好心?
花酒保却又花酒保的道理!
只听他接着说道:“原本,我是想再等几年,到乌水黑潮自然爆发的时候,再吞掉战神的邪灵!却不想这些怨气刚一登岛,就与这里的邪灵产生了呼应!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又怎么能白白浪费?
于是乎我便祭出血月引发黑潮,借着这‘七煞阴绝阵’,诱出战神的邪灵。
怒海这七大金丹修为高深、怨气冲天,战神的邪灵一旦吞噬掉他们的残灵,必然会实力大增。
到那时我再吞噬掉战神的邪灵,不但可以修成‘魔婴’,更能增强我《日月魔经》的威能!这等两全其美的好事,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