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侯夫妇瞳孔一震。
“此事......不可!”
“为什么?”宋危色变,“父亲母亲答应过孩儿,便该说话算话!”
嬷嬷散了众人,关上门。明宣侯夫人眉头紧锁,“危儿你听娘说......”
明宣侯瞪了她一眼,提醒她还不到时候。
“虽说低娶高嫁,但我明宣侯府还没落魄到娶一个去过天香楼的庶女。”
“是啊,薛四姑娘出身不够,又不清白,如何配得上你?”明宣侯夫人也来帮腔。
宋危眼中掀起惊涛骇浪:“婉儿被陷害不假,但那混账并未得逞,婉儿是清白的!”
他亲自问过那混账,用了些手段,那草包的确没有得手。
明宣侯夫人强笑道:“闺阁女子一旦踏入那地方,谁还信她还是干净的。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们是知道的,又怎会委屈你娶那样的女子?”
“那样的女子别说做正妻了,就是给你做妾也难。”
“危儿听话,换桩心愿吧,娘和你爹一定说到做到。”
宋危连连后退,将自己关在房中。
“危儿!危儿!”明宣侯夫人叩门无果,无奈看向明宣侯。
明宣侯重重一叹,便去书房给宫里写信。
散了席,薛婉回到枕霞阁的头一件事便是让丫鬟婆子们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若有去林姨娘房中找回来。
“回四姑娘,这些都是从林姨娘屋里找到的。”金枝、银瓶领着四个三等女侍将东西呈来给薛婉看。
“放回原处。”薛婉命握瑜拿来几贯钱,“你们几个,赏。”
“多谢四姑娘!多谢四姑娘!”
林姨娘院中痛骂:“死丫头抢我银钱,谨哥儿中举,我连份儿像样的礼物都包不出!黑心肝儿的下流丫头,我迟早剥了你的皮!”
薛婉转身进屋。
“喂!死丫头,小怪物别走啊,老娘还没骂够呢!”
过路的老婆子听不下去了,劝道:“快别骂了,姑娘并未少了你的月钱,又让你吃喝不愁,还有什么好骂的呢?”
林姨娘踹了那婆子一脚,“什么东西!一个下人也来教训起我来了!老娘我好歹给薛府添了个男丁,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储秀宫中,宋妃念罢家信轻叹。“危儿长大了,要女人了。”
“什么女人?”正在作江山图的皇帝漫不经心问道。
“薛相的女儿,危儿小时候,老太太带去薛府玩过几回,想是青梅竹马。”宋妃研墨,娓娓道来。
“此次秋试,危儿本无意参加,抱着迎娶那女子的念头夺下解元。兄嫂听说那女子不是嫡女,又不怎么清白,便驳了他。眼下,正闹呢。”
皇帝放下笔,颇满意道:“告诉他,女人也好,别的也罢,想要的东西自己去争取很好。”
“叫他想办法在一年之内站在朕面前,朕会赐他想要的一切。”
宋妃一时惊慌,指尖染上墨痕。“是,陛下。”
信很快送到明宣侯府,塞进宋危门缝里。
“你不信娘和爹,还不信陛下吗?你的字还是陛下起的呢。”明宣侯夫人劝道:“陛下疼你,再苦读一年,去跟陛下请旨,到时候我们也认了。”
清晨,薛婉早起给老太太、冯氏请安回来便急着去看篮子里的小猫崽。
“睁眼了!睁眼了!”握瑜惊喜,“姑娘是它第一个瞧见的人呢,给它起个名字吧。”
薛婉将小小又温暖的猫崽托在掌心,乌瞳粉爪,实在可爱,可爱的生命一定要长长久久啊。
“就叫它长生吧。”
长生渐渐长出纯白的毛,覆盖住原本的伤。一天五六顿牛乳鱼羊让它圆润起来,又活泼,喜欢扑球逗草,见了薛婉便喵喵叫着,翻过圆滚滚的肚皮让她摸。
薛婉因长生多了许多笑颜,拿金子打了只小金铃铛镶在红锦项圈上,更拿起平日厌烦的针线亲手缝制过冬的小袄、小被。
林姨娘叉在院中,骂她没良心,“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不晓得感恩就罢了,待小畜生都比自己的亲娘强!”
众人不理她,林姨娘骂累了,掰指一算,老爷已经很久没喊她去过夜了。这些丫鬟婆子全是些踩低捧高的东西,所以轻视她,谁都能翻她的屋子,攒点细软全被搜了去。
还是要想法子重获老爷的宠爱。
门口嬷嬷喊:“后角门儿的长亭找林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