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烤着火吃过瓜,自然不知其中滋味。”左边的回击起来仍是慢悠悠:“我只当你无知了。”
“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无知,可见岁数都白长了。”
“你才白长!”右边的怒了。“不,你才无知!”
“两位别吵了。”中间闭目养神的终于抱怨了一句。
“是,大人。”左右两边的都收了明火,挤眉弄眼,无声吵了个天昏地暗。
忽然两人见温辞的鱼竿抖了抖。
“大人,有鱼上钩了!”二人摒弃前嫌,去收竿。
“好重啊,定是条大鱼!”白老兴奋,只是有点遗憾这样的大鱼怎么就咬了大人的竿呢?
“大人比你厉害!”顾老见缝就扎。
“哼!”白老撒网。
二人费力收网一看。
“不是鱼,老白你又错了。”顾老嘲讽完,细细看了网中之物,“嗯......是个女子。”
白老添了一句:“还是个官家女子。”
女子一双雪白的脚露在外面,“哟,这小姑娘没裹脚,难不成是哪位老兄弟家的女儿?”
话音未落,二人眼前白光一现,一道白锦披风落到女子身上。
“大人?”
温辞用披风包了女子,抱起来往宅子里去。
晚上,薛婉醒来。
坐在床边缝补衣裳的顾卫氏举灯看,“姐姐快来,醒了!”
白卫氏过来瞧,笑道:“果真醒了,我去告诉他们一声。”
薛婉觉得浑身有千斤重,动弹不得,抬眼皮都费劲。唯一容易的张嘴,却不受控制地吐出口水来。
顾卫氏拿帕子擦水渍,笑道:“吐了就好,县主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冷......”薛婉动了动唇,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声音来。
“冷?”顾卫氏用被子将她裹起来,靠着墙,又从柜子上抽出一床被子来裹上。
顾白氏端着一碗滚烫的姜汤进来:“县主醒了便喝碗姜汤吧。”
薛婉冷得厉害,不等她们吹凉一些,便就着碗喝了下去,方感到身子里有了丝暖意。
“可怜的姑娘,好端端的怎么落了水?”
“是呀,才入春,水冷着呢。”
薛婉注意到这两位妇女虽作简朴打扮,行动举止端庄大方,不似寻常农妇。
“真可怜!”二人叹着,一个心疼地抚摸她的头,一个心疼地握握她冰凉的手,再将她的手放回被中。
床边的油灯暗黄,却格外温暖。
薛婉鼻尖酸楚,忍不住抽泣起来。
“哎这是怎么了?”顾卫氏惊慌地将薛婉搂入怀中。
本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漂亮小姑娘,这一哭,叫看的人心都要碎了。
“唉!”白卫氏轻轻抚着薛婉的背。
薛婉自认为是个再坚强不过的女子,却在面对陌生人的善意时不自觉崩溃。
“唔......好了不哭了啊,不哭不哭。”白卫氏心疼地哄着。
顾卫氏红了眼,“姐姐哄女儿似的......”
她们姐妹做梦都想要女儿,姐姐比她幸运,多年前得了个女儿。姐姐又比她不幸,那个叫绾绾的小姑娘在那年与璧国一起去了。
丧子之痛,无论多久,想起来总是痛的。
薛婉觉得床被湿热,挪个位置,却见坐过的地方积了一汪新鲜的血。心中害怕,不由得抽泣起来。
卫氏姐妹一边安抚,一边笑道:“县主不必害怕,你来了癸水,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姐妹俩将薛婉扶到铺着软垫的凉榻上,用厚实的被子裹起来。
一个扯下床上带血的褥子,一个去柜子里翻找干净的褥子和亵裤。
“县主才泡了冷水,这几日怕是要痛过去了。”顾卫氏担忧。
白卫氏加快手上的动作:“我得去煮个花椒红枣姜汤!”
“正是呢,咱们还是姑娘的时候,哪回离得开这个。”
卫氏姐妹给薛婉换亵裤。
帘子却忽然一掀,温辞进来了。
这样一个精致美丽的公子出现在低矮的农舍里,长身玉立,梦般不真切。
“她身上还有伤?”温辞见换下来的衣物上带着新鲜的血,关切道。
薛婉见来人,偏过头去,耳尖染上红晕。
白卫氏捡了带血亵裤与脏褥子抱成团,赶温辞出去:“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