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扶床站定,“多谢大人......”
温辞见她强捺住慌乱的浅笑,一时心软,将到嘴边的话吞下去。
“婉婉的发还是湿的。”说罢,去衣箱里取帕子。
温辞拿着帕子靠近一步,薛婉便后退一步,直至退无可退。
“大人有话便直说吧。”薛婉捏紧帘帐,紧张道。
温辞忽然一笑,“别急,我给你擦干头发。”
“我自己来。”薛婉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只伸手去拿帕子。
温辞浅笑着,拉住那手往怀中一带,再按坐在床边:“婉婉坐,我来。”
薛婉手足无措,垂眸,抓住锦被一角轻轻揉搓。
她前世经历过那么多男人,为何总对一个太监作些小女儿的情态,完全没必要啊!
温辞用帕子轻柔地揉搓着发尾,乌发映衬下,绯红的耳尖很是可爱。
他一边擦,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这次,是他心急了些。
擦干头发,拿梳子来梳,起身,温和道:“婉婉早点休息,我走了。”
“大人方才想说什么?”薛婉不想他带着遗憾离开,拉住他的衣袖。
温辞身子一顿,回首,薛婉睁着一双净澈水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大人与我是夫妻,直言就是了。”薛婉柔声道,说到“夫妻”二字时,心尖忍不住一颤。
“婉婉说我们是夫妻,试问婉婉可当我是夫君?”
薛婉意外,“自然。”
温辞拧眉,温和道:“婉婉想想再答我。”
这话分明是说她没拿他当夫君,扪心自问,她的确没当他是夫君。
“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从前是,而今也是。”薛婉实话实说。
“以后呢?”
“以后也是。”薛婉朝他一笑,“大人庇佑我,永远是我的恩人。”
闻言,温辞敛眸摇头:“婉婉别将我想得太好,天香楼时送你回家是因温皇后与大公主,此后一切皆出于我的私心。”
“你性命垂危,本可拨云卫暗中护你,执意娶你,亦是我的私心。”
“因此你不必将我当恩人,将我当有私心、有手段的寻常男子可好?”语毕,温辞感到松快。
薛婉猛然抬头:“寻常男子?”
他从许多人嘴里听到过这几个字,于他而言皆不痛不痒,唯独薛婉说出来似刀子直插他心窝。从前自觉没什么,此时第一次生出痛恨来。
薛婉后知后觉,暗怨自己口不择言,找补道:“大人不是寻常男子,大人是我的夫君。”
她脸颊发热,羞涩地偏过头去。
温辞寻着她的目光,勾唇笑道:“既如此,以后婉婉当我是夫君,我亦当婉婉是妻子,我们做一对寻常夫妻,可好?”
薛婉水眸微张,惊得说不出话来。略一思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轻轻点头。
寻常夫妻,像冯氏与父亲那样吗?
温辞大喜,将薛婉一把揽入怀中。
薛婉被他的快乐感染,懵懵地也笑起来。
门外传来握瑜的声音:“县主,养颜汤来了!”
薛婉连忙推开他,又想到寻常妻子不该推开夫君,正为难。
温辞起身端来养颜汤,一口一口地喂薛婉喝下。
这是前璧皇后养颜秘方,他每日亲手煨出来的。
喝完汤,漱口洗手后,薛婉上床,温辞抖开锦被给她盖上。
忽而想到寻常夫妻是要睡到一处的,薛婉再一次脸红,便将锦被拉上来,只留一双眼在外面。
“婉婉别紧张,我会等到你愿意的时候。”温辞掖好被角,放下纱帘,转身离去。
薛婉悄悄掀开纱帘,看他离开的背影。
温辞忽一回首,与她目光相对,她连忙放下纱帘,捂进被子里。
“婉婉有话直说便是。”
薛婉无话可说,但此时若是被他瞧出她无话可说便会增加她的尴尬,“我我不想吃秋豚了。”
温辞浅浅一笑,“好。”
当晚,薛婉失眠,天蒙蒙亮时才昏昏沉沉睡去,中午放醒。
“为何不叫我?”调香房中,薛婉一边研磨一边问芍药。
“大人不许奴婢叫县主起来。”
康宁嗐了一声,“县主一不需早起管家,二无公婆请安伺候,起那么早做什么。大人盼着您多睡一会儿呢,县主不知大人今日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