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慌张逃命的时候,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自己先跑,保住狗命要紧。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率先跳到了皮划艇上,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浑身已经提不起任何力气。
八借、朱教授和罗导往水潭方向连滚带爬撤的时候,我就听到八借杀猪似的鬼嚎,嘴里似乎还在抱怨着:“天方,你大爷的,也不等等我!”
我没力气理他,斜躺在皮划艇上喘大气,耳朵一直发出强烈的嗡鸣。
朱教授腿脚最慢,好在有大奎协助,他在最后时刻终于上了艇,这才有惊无险的摆脱岸上的红节千足虫。
千足虫怕水,一大片红黑相间的大个爬虫聚集成片,在岸边似有不甘,锯齿状的大嘴不停发出奇怪的声响。
一个个形状如蛇的环节爬虫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要不是八借刚才挥舞过的竹棍是朱教授的拐杖,八借早将沾染了千足虫汁液的竹棍给扔进水潭里。
“呼~~~”
所有人几乎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完全没了退路,想退出折返回去显然不可能,只能硬撑着继续前行,哪怕前面危机四伏千难万险,也只得硬着头皮闯。
大家经历这遭,我想所有人都明白神农架为什么会成为禁地?
比起这里未知的危险,我现在更好奇的是,猴头山犬得多强悍,才能在这片诡异的原始森林中立足?
那段有关猴头山犬的录音是谁收集的?又是什么时候闯入这片禁地记录,并将这段珍贵线索传输出去的?
我瘫在皮艇上一点不想动,脑子里满是这种寻不到答案的问题。
……
皮划艇没有桨,只得我们用手去划,朱教授、罗导还有我,我们三个乘坐一个皮划艇。
大奎与八借那艘艇堆放的东西多,他俩一组,我们带着如释重负的心情将皮艇划到溶洞口,心里不由忐忑起来。
大奎和八借两人划船的力气大,皮艇最前,我们这艘皮艇只有朱教授和罗导两人拼命在划,我们在水潭里一直打转,努力了好几次才算平顺地靠近溶洞。
当皮划艇靠近溶洞,我就感觉这水流像是具备某种无形推力一般自行将我们向高处推进。
溶洞很长,一眼望不到头,蜿蜒曲折的漆黑溶洞内,水流由低往高流淌的坡度不陡,这使我们无需靠手划,也能较为平稳地在溶洞内漂流。
有了刚才有惊无险的遭遇,大奎跟我都留了个心眼,我俩几乎同时打开了强光手电,向未知的前方照去。
开灯刹那,只听“咕咚”一声响,溶洞顶端似乎有东西落进水里,吓得我心中一颤,立马没了任何倦意。
因为灯光太过刺眼,溶洞内突然一个黑色巨物受到惊吓飞扑而来,一下撞歪了我的护目镜,疼得我忍不住捂脸,险些导致疲惫的身子落入冰冷的水里。
“哎哟!什么玩意儿?”
我听到八借发出哀嚎,看来这货也遭受了无妄之灾。
大奎反应快,刚才低头躲过一劫,他凭借经验猜测道:“喜欢待在这种环境的,多半是蝙蝠。”
我将护目镜扶好,要是没戴口罩和护目镜,刚才那一下猛烈撞击,我多半得破相。
八借被撞一下少有的没张口骂娘,反而庆幸道:“还好这东西没长成天鹅那么大,否则把我撞成脑震荡都是轻的。”
人只要闲适下来,总要找点话题打发无聊。
尤其是我这种跟八借相处久了的,无话不说的挚友,我俩说话已经形成一种本能针对,如同说相声一样相互捧哏。
“放心,你只要别轻易低头,脑袋里的水就不会洒出来。”
两个皮艇相距七八米,八借和大奎在最前方,此时皮划艇顺着水流缓缓向高处漂着,八借撅起大腚用手拍了拍,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来呀,踹我呀,我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还拿我没办法的样儿!”
大奎实在受不了八借作妖的贱样儿,用手电筒戳了戳八借的大腚:“坐稳了,皮划艇气不足,别翻了!”
朱教授实在受不了我俩,轻咳了一声:“咳咳……大家别大意,我们好在神农架禁区里,不能掉以轻心。”
我乖乖闭嘴,把手电筒扶正,没再和八借唇枪舌战。
在大多数人固有的印象中,云贵地区多山,以喀斯特地貌为人所熟知,其实神农架禁区内部也有一段这样的神奇地貌,堪称鬼斧神工。
神农架禁区腹地的喀斯特地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