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无人烟的北部荒漠,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徒步全行走,手中的那把刀已经被鲜血沾染了大半,连衣袖都染上了鲜红。
闻着血腥味赶来的,还有几头野狼。
十二岁的小女孩已经撑不住了,身体摇摇欲坠,又看着扑上来的野狼,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奋力跃起,落下来的一瞬间,左手握着的匕首直插野狼的头部,血液流出,沾染了她的手,她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其他人的血了。
其他的狼似乎是看见头狼死去,开始四散开来,逃窜得无影无踪。
少女强撑着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抬起手才发现,双手几乎没一块好皮了,她咧了一下嘴,嘴里一股铁味。
身上黑红色的衣裙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了,少女拖着身体朝前方走去,她看到了一座房屋。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走到了屋门前,看着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少女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朝她伸出手,嘴里嘟囔着什么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少女望着天花板,撑着身体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铃兰花色的衣裙,伤口也都被处理好了,可是却没有看见那天救她的人。
刚掀开被子坐起来,那妇人就从外面端着碗进来了,看见女孩醒了还有些惊喜。
“醒啦?先别坐起来,你身子还虚着,来,先把药喝了。”妇人身着粗布麻衣,但面相和蔼可亲,加上她又救了她,少女便对她没有多少敌意,听话地喝了药。
“你叫什么名字啊?”妇人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
少女不习惯别人这样亲近她,往后躲了一下,缩到了床角。
妇人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便没有进一步动作。
“我叫…褚越。”少女缓缓出声,在说出自己名字之前还停了好一会儿。
少女一看妇人的神情就猜到她可能对这两字有疑问,于是食指沾了杯中水,在床上对桌子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妇人“啊”了一声,望着她笑了笑,“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褚越摇摇头,妇人只当她是不记得了,毕竟看到她的时候她可是满是伤痕。
“这样吧,我这里就我老婆子一个,不然你就跟我生活吧,我刚才看你字体不错,只是有些生疏,不如我教你。”妇人摸了摸褚越的脉搏,笑着点点头,“总算是活过来了。”
“你…”褚越只觉得奇怪,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会有个老妇人住在这里,偏偏对自己什么也不问就救了下来。
褚越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有意想试探试探这个老妇人。
于是趁妇人摆弄饭碗的时候,抬起手刀,照她的脖颈劈了下去,本来以为老妇人逃不过,就没用多大的气力,谁曾想,劈下去的瞬间,妇人突然一转身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拍在了褚越的心口处,逼得她连连后退,捂住胸口咳了起来。
“小丫头,还想试探我?”妇人语气里满是自豪。
“你到底是谁?”褚越没想到,自己从小习武,居然连个老太婆都打不过,此刻倒顾虑起她的身份来。
“你别管我是谁,我救了你,你们铃国就是这样教你知恩图报的吗?”
“你怎么…”褚越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来历,可是现在,铃国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还不能死。
妇人坐了下来,倒了杯茶喝,而隐藏在背后的手刀正朝她缓缓过去。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妇人一开口,褚越顿了顿,收起了手刀。
由于刚缓过来没多久,用了太多内力,褚越已经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六年后。
褚越起床,跟往常一样,梳洗完毕之后就去挑水浇菜。
“师父,您醒了。”褚越微笑着唤了她一声。
妇人端着盆走过去,看着褚越。
“师父,我昨晚又梦到六年前的事了。”褚越将舀水的瓢放进了装着水的木桶里。
“越儿,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复国的事?”妇人皱着眉头。
褚越没说话,她知道,自己在偷偷搜集的关于铃国的一切事情的时候,就被师父撞见过。
妇人叹了口气,“孩子,我教你读书认字,教你武功,是为了你将来能有立身之本,并不想你为了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让自己身陷囹圄。”
褚越能长这么大,师父花了很大心思,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