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

电话里传来王德冰冷的声音。

“谢谢您的那束花。”

陈如说完，电话那头再次是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只听对方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出了一个地点。

“一小时后在这里等我。”

不待陈如说些什么，王德直接将电话挂断。

......

“果然是你。”

王德看着面前已经长大的少年有些感慨。

陈如淡淡一笑，招呼着王德入座。

“今天相遇时，虽然您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您了。”

陈如将身前的刚倒好的茶水移到王德面前。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懂事啊。”

王德接过茶杯，小抿了一口。

既然两人已经坐在这里，王德便主动开门见山。

“你有什么想问的？”

陈如继续低头向自己的杯中倒茶。

“您是她最好的同事，而我和母亲一年见不到几次，甚至可以说您对我母亲的了解比我还要深。”

茶倒满了，陈如也抬起了头，盯着王德的眼睛，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想听听母亲的故事。”

王德看着陈如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清晨时的擦肩而遇。

只可惜，现在两人正面对面的坐着。

“你母亲...”

王德没有继续去看陈如，反而微微仰头，视线飘向上方。

“你母亲人很好，也很敬业，她算是我的老师......”

王德陆陆续续的说了很多，有时说到母亲的性格时，陈如也会插上一句。

好似两位老友在回忆过去。

“哎，只可惜啊，天妒英才，你母亲竟突发脑淤血去世了...”

王德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眼神中那一抹落寞不言而喻。

他看了看茶杯里的半杯茶，似酒一般，仰头一饮而尽。

“我知道母亲是一个强大的人，她从来不会向我抱怨她的难处。”

陈如看着好似有些醉了的王德说道。

“是的，很多事情你母亲都是自己扛，不让我们插手。”

王德点了点头，闪动的眼眸中似乎浮现出曾经的记忆。

“我母亲曾说，她觉得只有你才是她真正的心腹。”

“对，很多事情你母亲都会交给我去做。”

王德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我母亲，走的时候痛苦吗？”

陈如死死的盯着王德的面部肌肉，问出了自真正的问题。

王德似乎已经忘却自己身在何处，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曾经的画面，下意识地回答道。

“爆炸只...”

话还没说完，王德猛然睁开眼睛。

只见陈如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说吧，王叔。”

陈如知道王德已经露出了破绽，必须趁热打铁。

王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陈如一直在给自己下套，从开头聊母亲的过去，再到现在聊母亲的性格，无一不让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种种画面，似乎他的母亲就在身边，还在带着他们一起拼搏。

虽然说漏了嘴，但王德并不打算承认，他开始装傻充楞。

“说什么？”

“说那场爆炸，我母亲她...痛苦吗？”

陈如前倾身子，眼中的血丝更深了几分，他问的很快，不想给王德有丝毫反应的时间。

可王德自然不会再次上当，他皱了皱眉头，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我有说什么爆炸吗，你听错了吧。”

“我母亲不是死于爆炸。”

陈如在王德话音刚落下，便急切的说道。

“对。”

王德听着陈如急切的语调，回答的速度也跟着快了几分。

“是我听错了。”

陈如好似有些魔障了一般，说话速度更快了。

“对。”

王德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快速回答。

“您说我母亲是死于脑梗。”

陈如盯着王德的眼睛，血丝越来越突出。

“对。”

由于陈如的快速问答，王德有些思考不及，只是下意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