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等了一分钟,莫悠还是在她那位置上“正襟危坐”,染不禁出声提醒道。
莫悠捂唇轻咳了声,抬眼小心地看向他,“我……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可不是不方便嘛!
不仅自己那处,还有车座垫,都是红红的一团!
羞死人了!
她今天……是免不了要被这个染看贬的了!
染没回头,“怎么了?”
她是萤的朋友。
这层身份,还有她的恳求,让他对她有了一点耐心。
莫悠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看起来难以启齿。
染没再吭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方向盘,好似沙漏流沙,一点一点地消耗他对她仅有的一丝耐心。
莫悠看着,心有些慌,吞吞吐吐道:“我……我……我来……生……生理期了,现在……那个……没法见人。”
生理期?
染脸上没有什么变化,面色不惊地回头,“你想怎样?”
淡淡一句,昭显着他的不耐烦和不在意。
这语气,好似她是在无理取闹,对他这个毫不相关的旁人……无理取闹,博取他的同情和怜悯。
又或者,她来经期这件事,在他看来,不过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平常小事,甚至是一件平常琐事。
莫悠深呼吸一口,现在是非常时期,她暂时不和他一般见识,“你帮我买一件外套。”顿了一下,她看到他眼里的困惑,补充说:“我要遮一下,否则没法见人。”
咔嚓,车门一开,染倾身而出,关门,不过几秒,他人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莫悠:“……”
少顷,细小又连续的闷笑声从法拉利低低地传出。
这人,还挺……有心。
不过一会,染回来,进车,将手里的女士便携款轻质黑色外套扔给她,只留一句“穿好就出去”便又下车,走到对面的榕树下给风萤发信息。
莫悠:“……”
莫悠瞧着这件黑衣服,嘴角渐渐翘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也许,他……还不错。
一开始,他对她无理冒犯、事后一走了之,她看他真的很不爽。
也因此,她心里气不过,对他耿耿于怀、念念不忘,誓要找到他。
她不懂自己是出于什么情愫,只知道,不找到他,她心里难平。
终于,今天她看到他了。
他摘下了口罩,露出了原有帅气的样貌。
那时,她不得不惊叹:他……完全长在了她对异性审美的点上。
换言之,他的模样是她的理想型。
可是,他对她……冷漠得很,搞得她好像一厢情愿死缠烂打他的暗恋者。
后来,知晓他没有家人的遭遇,她对他的看法稍稍有了点改变。
再后来,她和他比打,他屡次占她上风却有意和她周旋到底。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这样,确实满足了她那点小小的自尊心和自信心。
她也对他有了点好感。
再到现在,她对他好像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除了人狠话少以外,他原来……也有令人暖心的时候。
她其实不是现在才知道这一点,只是,现在她才真正感受到他这一点,因为这是对她自己的,不是对风萤的,更不是对其他人的。
莫悠将外套密密麻麻地裹住自己的臀部,整理好自己的全身上下,确认万无一失了,才舒一口气,转而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扯过车上仅有的一瓶水,配合着一丝不苟地擦洗坐垫上的血渍,待一切看起来“毫无破绽”,她终于放心地拉开车门,走出,优雅地踏步进入醉相思,嘴里勾着笑。
她与他……来日方长。
远处的少年见她走了,收起半天没有任何回复的手机,长腿一伸,面无表情地朝法拉利走去。
打开车门,一进去,他便拉动引擎、启动车辆,万米飞箭似的冲向最近的洗车场,看也未看干净的后座。
开学日。
通电中。
“风萤,我在天宜公寓楼下。”项星倚靠在车前,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语含期待道。
“你……你要来接我?怎……怎么不和我说声?”风萤靠在流焰的门框上,他正急急忙忙地收拾各种各样的东西和行李。
项星眉头轻微皱了一下,“你不想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