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考那日的惊马事件,赵灵王细细派人探查了一番,却未查出个所以然。
唯一的答案大概就是赵谦自导自演。
但他私心里并不想把矛头对准这个侄子,只当是他害人未遂,险些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静姝也未曾将那日的事放在心上,直到十月十五,她正熄了烛火准备休息,追云逐月也已合上门退了出去。
她忽然感到一阵头痛欲裂,随即浑身血液像被冻结了一般冰冷。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她重重打了个寒颤。
已经没力气再爬上床了,静姝跪倒在床边紧紧捂着胸口,隔着衣服,她摸到了被她挂在脖子上的同心锁。
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她哆嗦的将锁从衣裳中掏出,狠狠咬破手指将血滴了下去。
血液融进锁中泛出淡淡金光,静姝看着血滴消失不见,实在扛不住浑身的寒冷疼痛,昏厥了过去。
……
明德殿中,傅时晏正翘着脚躺在床上发呆,忽然觉得心口一阵滚烫。
他急忙从衣裳里掏出同心锁,莹白如玉的同心锁晕染了丝丝血迹。
傅时晏大惊失色,来不及换衣裳,从柜中拿出面具便飞身出了殿中。
待他到了静姝房中,却只见殿中黑灯瞎火,只留静姝一人跪坐在床边,似是晕了过去。
他心中正奇怪,想过去将静姝扶起,而伸出手后,触感却是一片冰冷。
傅时晏心中一惊,两指扣上静姝的脉门,暗骂了一声,将静姝打横抱起飞身出了殿。
……
浮屠正准备入睡,便听到门外急促的拍门声,打开门入眼的却是两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小师弟?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
视线下移,他更惊讶了。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傅时晏绕开他径直走进屋,将静姝安置在屋中的躺椅上,转身对浮屠说道。
“大师兄,你来摸一下公主的脉象。”
浮屠满脸凝重的走过去,半晌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万载玄冰毒?她身上怎么会有此等稀有之毒。”
傅时晏抿唇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何时有人在暗中下了手。
“幕后之人好大的手笔,此毒难得,可为何要将如此稀有的毒下在一个姑娘身上。”
傅时晏细细思索了最近所发生的事,上个月十五静姝都还是正常的,公主身边被护卫成了铁桶,想买通仆从下毒几乎不可能。
那么,唯有半月前那一次校考,赵谦和她皆惊了马,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两匹马吸引了去,若是在视线死角动手谁也看不清。
想通前后关系,傅时晏叹了口气。
“大师兄,此毒可解?”
浮屠沉吟了一下:“解倒是能解,主要难在材料上,若说解毒,能解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傅时晏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半晌不确定的开口。
“师傅能解?”
“正是,只不过这药材大概要你自己配了。”
“与我何关,该让皇家找药才是。”
浮屠赔笑说是,二人又将视线投向静姝身上。
浮屠低低一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载玄冰毒,中毒之人只有十年可活。”
“起初一年发作一次,随着时间推移,此毒发作会越来越频繁,直至死去。”
“还需快些找到解药求师傅配药才是。”
“这样让主子冷下去也不是事,我记得主子先前买了处庄子上有汤池,这便启程让她泡上一泡吧,大概能缓解寒冷。”
……
静姝刚一入汤池便醒了,温热的池水和她体内的寒冰之气相冲,一股剧痛传来。
傅时晏连她的外衣都没有帮她脱掉就把她扔下了水,见水中的人突然苏醒还愣了一下。
“好...好疼,快让我上去。”
傅时晏只能又提步将静姝拉了上来。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静姝紧紧的抱住自己,裹成一个小球,止不住的颤抖。
傅时晏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这般疼,为何不唤你身边婢女,你父皇母后定能叫太医为你医治。”
“不能...不能告诉父皇,诚国公...有反意,父皇..得知了,他定会....提前造反。”
看了看蜷缩在地上的静姝,傅时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脱下外袍先暂时替她裹上一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