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段景黎是这种人!怎么能爆粗口太没素质了…!”
“是啊…是啊…!他怎么配当明星!”
眼前逐渐聚焦起来。
段景黎站在大厅中央,听着周围再次扩大的声音,恍惚间他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颈,让他喘不上来气。
他瞥一眼背上的人,离宋引舟的鼻息很近,他嗅到了轻微呼吸里一丝淡淡地药味,看到即使没有了意识依旧紧蹙的眉头。
他想,宋引舟是怎么在舆论的窒息下挺过这三个星期的…
段景黎喉结滚动,怎么办,该怎么样救救他…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拨开人群,来到段景黎身侧抓住他的手臂。
“各位,请不要在医院聚众喧哗,请大家做自己要做的事吧!”
医生把他们引出人群,打量了一眼段景黎背上的宋引舟:“怎么了?”
“他喝了农药。”
“喝了什么农药?量多少?”
“没看清,喝了两口,我用力扣他喉咙让他吐出些了…”
宋引舟的力气比段景黎大了不少,他拼出劲才把人按在地上强行掰开嘴,催吐出一些药。
然而宋引舟挣扎的太剧烈,胃里仍然残留了很多药物。
“跟我来吧…”
医生转身领路。
段景黎背着宋引舟,紧随医生狂奔到了五楼,目送着他被推进手术室。
背上没了人,段景黎依旧身体紧绷。
他凝视着缓缓合上的手术门,在闪烁的〔手术中〕下,他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假如伟大无私的救世主您真的存在,请您准许宋引舟再次睁眼看看明早的太阳吧…”
段景黎是唯物主义者。
此时此刻,他学着教堂里虔诚的信徒发自内心的祈祷。
……
段景黎双手抱臂靠在离手术室门前最近的墙边,微微仰着头,目光紧盯着手术室的显示灯。
“先生,您站很长时间了吧?“
路过的护士提醒他:“坐椅子上休息会儿吧。”
没有回应。
护士再次开口:“先生?”
段景黎迟钝地回过神,反应过来刚才护士的问话,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护士见状,也没再说些什么,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站了很长时间吗?
段景黎这才意识到窗外的天已经变得朦胧,他右手用白布随意包扎的伤口,止住了血。
确实站了挺长时间,刚到医院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段景黎有些头昏脑胀,腿下发软,离他不远有一把椅子,只要他挪个步就能坐下休息。
可他不敢坐,他怕坐下去因为过度疲劳,眼皮不听使唤阖上陷入睡梦中,错过与手术室里那个人最后一面。
不是段景黎悲观,而是他心里也没底宋引舟能不能挺过今晚,毕竟,那个人似乎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
在心里,他不得不为了最坏结果做打算,别真到那个时候自己崩溃到不能自已。
他希望那个时候他可以维持理智。
虽然很难实现,毕竟他面对宋引舟时,好像都是情感占了上风。
段景黎扭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无意间瞥到旁边消防栓上的镜子中,自己的一身行头,忍不住出声吐槽:
“丑死了。”
他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医院走廊回荡。
镜子里,段景黎看起来像是刚从下水道里爬出的人。
眼底有明显的黑眼圈,一双大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头发凌乱不堪,被雨淋过的衣服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裤脚还湿着,脚底下的棉质拖鞋里残留着雨水,将脚浸的冷冰冰。
段景黎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虽然他没什么时尚感,但不管是大众眼里还是私下生活,他的行头都是干净利落、一丝不苟的。
如果不是因为宋引舟凌晨两点多给他打电话时的异常状态,他内心的不安促使他急忙赶往宋引舟的家,他不会毫无准备的出门。
段景黎实在看不下镜子中的自己,转头对那道冰冷的手术室门嘟哝:“宋引舟,你要是活不下来都对不起我这一身糟糕的行头。“
忽然间,段景黎又想起了宋引舟拿着农药站在窗台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