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岗古道昏灯照,飞霜花,浸晚秋……。这年,他又落榜了,辗转反侧,凉夜入枕,他哭得很伤心,左眼的泪水随着右眼的泪水,一道滑至枕上,他苦笑着抹了抹眼睛,无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的。那年从拥玉山回到溯曦阁后,苏珏青便为科举考试埋头苦读,他的抱负不在江湖。
草坡上,苏珏青趴在牛背上翻着书,远处田垄上,两个村民望向草坡,他们窃窃私语地讥笑议论着什么,苏珏青瞥了一眼,嘴角上扬,而后无奈地笑了笑,他似乎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十里八村口中,身经百战的落第秀才了。“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苏珏青抚了下头发,吟诵着。
不一会儿,他叹道:“唉,如若长此这般消沉,只怕将来酒都喝不起咯。”“苏先生,苏先生!”一人向草坡奔来,苏珏青见状,跳下牛背,待那人走近了,二人互相行礼后,苏珏青问道:“阁下是?”“哦,俺是阮府的小仆,今日来找苏先生,是阮老爷和李管家派我来的,只因我们府上缺一位教书先生……如若不嫌,望先生随我走一趟。”苏珏青心想,反正总比放牛强,便答应了下来。
苏珏青随小仆来到了阮府,从大门进入阮府,一路上,景物建筑十分精致华阔,有雕梁画栋的楼阁,亦有画廊幽园之所在。苏珏青心想:“嚯!没想到在这乡间,竟能看到这样华美的建筑,这阮老爷还真是了不得。”到了中堂,一位约四五十岁的男人向苏珏青走了过来,小仆小声道:“苏先生,这位就是我家老爷了!”这阮老爷仪表气势犹如泰山般巍峨,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衣着锦绣宽袍,须鬓间俨然有序,一丝不乱,眼眸明朗锐亮。“这位便是苏先生了吧。”阮老爷道,“学生苏珏青,拜见阮老爷。”苏珏青行礼道,阮老爷还礼后,道:“苏先生,这次我请你来,是想让你教小女读书习字的,唉,这个傻丫头见哥哥有老先生教授学问,自己便不乐意了,也想有个先生教自己,她呀,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先生随便教教就行了。”苏珏青低头勉强笑了笑,道:“哈!苏某荣幸至极。”“嗯,小妍,你先带先生去见你家小姐吧。”阮老爷唤道,一青衣丫鬟从一侧走了出来,她行了个礼,便将苏珏青带领到了府中书堂。
书堂内,一身穿红裳,着粉裙的姑娘,正将两只脚叠靠在书桌上,一只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诗经》边看边读,时不时背靠着椅子摇摇。那姑娘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亮汪汪的,脸儿粉嘟嘟的,头上两只小辫儿一晃一晃,看起来俏皮又可爱,“小姐,苏先生到了。”小妍道,“哦!你就是苏先生!先生好。”那姑娘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脸上扬着弯弯的微笑道,苏珏青行礼,道:“苏珏青见过阮小姐。”“学生阮筠瑶拜见先生!嘻嘻。”说罢,阮筠瑶学着苏珏青的样子也行了个礼。
苏珏青见阮筠瑶适才正在看《诗经》,于是便同她探讨了一会儿,苏珏青觉得这姑娘甚为聪明,如若参加科举,定能金榜题名,忽而他又想到了自己,便觉无比心酸,“先生您想什么呢在?”阮筠瑶好奇问道,苏珏青道:“哦,没什么。”“瞧先生您呆呆的,不如我带您去逛逛吧。”说罢,阮筠瑶拉起苏珏青的手便往外跑,苏珏青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觉阮筠瑶的手软糯糯的……特别可爱……。
阮筠瑶牵着苏珏青来到了她们家的花园中,“咦,先生您很热吗?为什么脸这么红?”“没……没什么。”苏珏青迟缓缓地答到,“您在这里等等我。”阮筠瑶说完后,蹦蹦哒哒地跑开了,只见她跑到了假山后面,好像在拿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她从假山后面掏出了两只纸鸢,她晃着手中纸鸢,开心笑道:“先生,我们放纸鸢玩呗!”“好……不行!业荒于嬉!”苏珏青肃然喝道,阮筠瑶愣了一会儿,便耷拉下了小脑袋,一边嘟着嘴用脚踹着土,一边道:“行吧……。”于是便极不情愿地随苏珏青回去读书了。
这天,苏珏青在教阮筠瑶《论语》时,她一手用书挡着,另一只手悄悄地捏着冰糖葫芦,将其藏在袖子里,趁苏珏青一不注意,便悄悄拿出来咬一口,“前几天让你背的那几则,背下来了吧?”苏珏青突然问道,阮筠瑶嘟囔着嘴,道:“背……背下了。”“行,站起来背背。”苏珏青道,“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求……。”阮筠瑶开始慌张背道,“求什么,背不出来了吧,右手伸出来。”苏珏青晃了晃戒尺道,阮筠瑶涨红了脸,战战兢兢地伸出了握好拳的右手,她在苏珏青的训斥下,终是将右手摊开了,只见几粒山楂籽儿从她手掌中掉落出来,她吓得一抖,半串冰糖葫芦顺势从她袖内滑出,苏珏青又好气又好